候老鏢頭給了個很肯定的答案,“十天一輪換,糧倉裡的沒有合適住人的房子,又怕他們天天生火做飯把糧倉點了,所以只允許他們帶現成的吃食進去,兩天後每隔兩天送一次吃食。”
於碩有些吃驚,“二百人的吃食全靠太平堡送?”
“嗯,聽說這是王甲頭的意思,之前有商會的人反對,王甲頭說了句,那糧食燒了,你賠嗎?就沒人反對了。”
於碩點點頭,在沒有明確外敵威脅之下,防火確實是更加重要。只不過這種防守安排實于振威軍來說實在是個好到不能再好的訊息了,不論是圍困還是突襲,這種兩天一輪換的機制都可以說是全是漏洞。
只不過這種事,張哥更擅長,於碩只是把手上的冊子合上,起身前對候老鏢頭說道:“既然老鏢頭這麼痛快,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老鏢頭可以提個要求,只要不是特別過分,我都能答應。”
讓單尚先沒想到的是,候老鏢頭沒有任何猶豫,他從煙霧中抬起頭來,認真的對著於碩說道:“於大人,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把我們這些人趕盡殺絕。”
於碩轉過身來,雙眼古井不波的注視著這個沉著抽著菸斗的老鏢頭,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會的,你放心吧。”
單尚先的冷汗已經流了一背,在於碩的“不會的”三字出口之前,他都覺得自己現在是刀架脖子上了。奇怪的是,在候老鏢頭點破之前,單尚先都沒注意到在他們這些鏢師的周邊已經悄悄聚焦過來一百多彪悍的振威軍士卒,與其他振武軍士兵不同的是,他們身上穿的鱗甲明顯更加精良,在陽光上反射出更耀眼的光芒。讓單尚先心驚膽戰的是,幾名振威軍士卒腰間的腰刀已經出鞘寸餘了,只不過他們背對著陽光,單尚先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而已。
現在隨著於碩“不會的”三字出口,這些振威軍士卒重新散開,卻也沒有真正走出多遠,就在二三十步外晃盪。
單尚先忽然覺得自己喉嚨裡好像堵了什麼東西,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一個字。
可能是看到他的臉色不對,於碩微笑著讓身邊的少年侍衛給單尚先遞過去一杯奶茶,“單鏢頭是吧?放心,我說話算數,不會為難你們。”
“不過,”在轉身之前,於碩還是警告了一句:“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是有想法的,富貴險中求嘛,只要救出高家家主,就是一樁潑天富貴!”
“你們可以試試。”
沒人敢試,至少現在是沒人敢了。
相比這邊的劍拔弩張、暗流湧動,高志節和一丈紅的會面卻意外的和諧。
原因無他,高志節認命了。
面對佔據絕對優勢談判對手,越快認輸損失越小。現在高志節都要抱怨這支叫振威軍的軍隊出現的太晚了,如果昨天他們就出現的話,自己就不會向那幫沒用的鏢師和趟子手大把撒錢了!
幾千兩銀子啊,都打了水漂!連個響聲都聽不到的那種!
既然認命,剩下的事就好辦了。高志節痛快的把商隊帳冊交給了一丈紅,由著這位大當家的挑,特別說明除了其中十幾樣以外,隨便挑。
一丈紅接過帳冊,看了已經被圈出的十幾樣貴重物品,笑著把帳冊遞了回去,“高老爺,他們是軍隊,我們可是還是馬匪。”
“既然是馬匪,就要講馬匪的規矩。我不看帳冊,信你。”
高志節對著一丈紅拱了拱手,點手把高象先叫過來,“這是大管家高象先,商隊裡的財物他最清楚,要不要就讓他負責?”
“行啊,”一丈紅手中的馬鞭點在高象先胸前,“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信你們,你們就不要耍花樣,商人我見多了。”
高象先連說不敢。
誰知一丈紅又補充了一句:“我見過的死的更多。”
高象先的額頭馬上就見汗了。
(感冒了,只能將就到這個程度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