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前幾列勉強還能稱之為鎮定自若的堡丁,壯丁們的膽怯已經寫在了臉上,尤其是隨著越來越靠近糧倉,之前被亂箭射死的火器射手們扭曲猙獰的屍體已經清晰可見。壯丁中膽子大的還好說,膽子小的卻已經雙股打顫了。
“什麼味?怎麼這麼臭?”壯丁隊伍中忽的有人開始咒罵起來。
“我……”一個瘦弱的年輕人吐吐吞吞的說不出話來。
“你居然尿了褲子?”一個壯漢捏著鼻子剛要避開幾步。“啪!”的一聲,背上就捱了狠狠一鞭!
“亂跑什麼?找死啊!”馬達幹策馬趕到,幾鞭下去,壯丁們都不敢亂動了。
馬達幹也知道,他們的身體是不敢亂動,可臉上或驚恐或嫌棄的表情卻是自己管不住的。
現在勉強還能維持個湊合能看的陣形,一旦前方堡丁出現任何意外情況,這些壯丁就可能一鬨而散。想到這裡,馬達幹從腰間抽出一個小小的黑旗,對著一直原地不動的衝車晃了晃。
一直低頭推車的24人見旗而動,摘下遮陽的斗篷,為首一人揭開一直罩在衝車上的篷布,伸手一探,摸出一口長柄狹刀,身後眾人紛紛取刀在手。
馬家能在太平堡四大姓中名列第一,除了各種明面的勢力以外,暗中的武力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作為馬家在堡丁中的勢力代表,馬達幹從家族裡得到的幫助就是這24名掃刀手!
馬達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口外草原極其罕見的長柄狹刀會被稱為掃刀,只知道能用這種武器的人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高手,在馬達幹看來這24名掃刀手要是投入肉搏戰中,以一敵三是毫無問題的。
只不過前提是,敵人不能身披重甲,這種長柄狹刀破甲能力並不好。
正因如此,馬達幹一直讓這些人隱藏在隊伍最後,只有王雷等少數幾人知道這些沉默推車的年輕人是堡內一流高手。
現在到了需要他們出來押陣的時候了。
可惜的是,壯丁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前方慘烈的戰場所吸引,竟然沒有注意到死神已經在他們身後展開。
好在現在也確實不需要他們想那麼多,最前方的堡丁已經進入了振威軍標營長弓手的射程之內。
“抬弓!”姜瑋手中腰刀指向天空,身邊眾士卒也一直抬弓向上,“松!”
隨著姜瑋的口令,護牆上頓起一片弓弦顫動的“嗡嗡”聲!
二百支長鈚箭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線,帶著死神特有的呼嘯聲直撲堡丁而去。
“立定!舉盾!”王雷手中的長槍同樣指天!
第一二列的堡丁馬上應聲舉起手中的木牌,現在距離護牆還有六七十步,對方長弓再強悍,射出的箭矢也不可能貫穿自己手中蒙了雙層牛皮的木牌。
果然,一陣刺耳的梆梆聲過後,前二列的堡丁毫髮無傷。
可他們身後的弓箭手中卻發出了一陣慘叫聲。
由於錯誤的估算了對方弓箭的射程,加上有些弓箭手沒有緊貼在木牌手身後,二列弓箭手中有數人中箭,雖然死傷不多,卻讓堡丁弓箭手們個個心驚膽戰。
“愣什麼!向前!”王雷策馬前出,手中長槍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圈,直指護牆,“再走三十步!”
在他的催促之下,木牌手再次舉牌向前。
護牆之上,姜瑋神色不變,腰刀再揮,又是二輪拋射。
只可惜,這次堡丁們都學乖了,個個緊貼木牌手之後,結果只有零星幾個中箭,傷也不重。
王雷本想著讓堡丁進到40步內再向護牆上放箭,這樣不僅射得更準,威力也夠,可這三輪箭雨過後,王雷從堡丁眼中看到了畏懼,不得不臨時改變了主意。
就在堡丁弓箭手進入距護牆50步後,王雷趁著護牆上敵軍放箭的間隙,大吼一聲:“放箭!”
軍令如山!堡丁弓箭手們硬著頭皮,從木牌手留出的間隙走出,對著護牆上就是一輪攢射!
姜瑋冷笑一聲,50步開外射來的箭矢就想射穿雙層重甲?做夢!
根本不理堡丁射出的箭雨,護牆上標營士卒用更密集的攢射給予回應!
大多數堡丁放箭後馬上就退回了木牌手身後,只有幾人反應不夠快,被護牆上射下的箭矢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