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自己家嘛。
“大人請隨我來。”身後傳來一個嫵媚的女聲。
張亦隆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叫小紅的丫鬟跟了過來,“跟你?”
小紅施了個萬福,“董大人說您要休息,上房裡有一間是用來接待貴客女眷的,平時沒人住,很清靜。”
“好,你帶我去吧。”
實際上也不用小紅帶路,所謂的女眷客房就在七間上房偏西的一間,收拾的非常乾淨,陳設的也比較簡單,除了一張舒適的大床以外,就只有一個還算得上是精緻的梳妝檯。
張亦隆此時根本顧不上看什麼房間佈置,摘下狩獵步槍扔到床上,一屁股坐上去,柔軟的床幾乎讓他呻吟出聲。想來也是可憐,這是穿越後第一次睡真正意義上的床,也是第一次睡沒有羊羶味的房子。
“大人,洗把臉再睡吧。”小紅端進來盆熱水,還泡了個毛巾在裡面。
“好,”掙扎著爬起來,胡亂擦了把臉,剛要躺下。
“大人,洗洗腳再睡吧。”不等張亦隆反應過來,小紅就麻利的幫他脫下馬靴,把他的雙腳泡入了溫暖的熱水中。
“我說古代人怎麼天天想著當大官或是賺大錢,原來讓人服侍這麼舒服啊。”張亦隆已經懶得反抗了,順其自然吧。
最終疲憊徹底擊倒了張亦隆,他沉沉睡去。
小紅不敢有任何異常舉動,取過毛巾輕柔的幫這位張大人擦了腳後,又費力的把他的雙腿抱到床上。這才端著水盆出了客房。
門口,嶽雙元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離開,這才指派了一名蒙古親兵守在門口。
自己未來的富貴都繫於張大人身上,絕不允許發生任何意外!
張亦隆一覺睡到了接近午時,這才努力說服自己爬了起來,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全身痠疼的原因竟然是睡前忘了脫下鐵網甲,自己居然穿著鎖子甲睡了一覺?
張亦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現在後悔也晚了,匆匆洗漱後,張亦隆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客廳裡。
客廳裡只有嶽雙元一人留守,他馬上起身給張亦隆沏了碗建寧團茶,“張大人,休息的如何?”
張亦隆一邊活動著僵硬的身邊一邊無奈的說,“實在是太累了,我沒脫鐵網甲就睡著了,現在全身痠疼的要死。”
嶽雙元也不敢笑,只好轉移話題:“董大哥去公所那邊接人了,大人想吃什麼,我讓伙房準備。”
“去公所接人?接什麼人?”張亦隆喝了碗團茶,感覺精神了不少。
“胡大人在郭家那邊新招了18人,讓他們在午時前到公所門前集合,沒想到這幫傢伙回去和左鄰右舍吹噓了一頓從軍的待遇有多好,結果一下子來了一百七八十人。達陽大人讓董大哥先去把人領回來。”
“一百七八十人?”張亦隆差點把一口茶水噴出去。
嶽雙元點點頭:“董大哥臨走前說,把人領回來後先安頓在長工院裡,等他們具結作保後再說。不過,胡大人還真是大方,開出的條件別說這些泥腿子了,就是我都覺得很誘人。”
“嗯?”張亦隆有些吃驚,胡新明所說的餉銀和安家費標準是他們三人私下議定的,參考了清末曾國藩創辦湘軍時的餉章,雖然知道肯定要高於明軍的軍餉。可嶽雙元是總旗出身,算是低階軍官,怎麼對他也有吸引力?
可能是看出了張亦隆的懷疑,嶽雙元無奈的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大明朝的歷來重文輕武,我當年是總旗,一年所得餉米不過18石,另有餉鹽24斤,折算下來得銀不到40兩,這還是上面不克扣,這點錢只夠勉強養家度日。”
張亦隆好半天沒說話,在思考一個問題,自己三人算出的餉銀,一名普通步卒的純收入和明軍一名總旗差不多,也難道那些人急著投軍入伍了。
“那你覺得以這樣的餉章,能招來多少壯丁?”
“就我對蘇木沁等幾個板申百姓生活的瞭解,我估計,您起碼可以輕易募得五六千壯丁。”
聽到嶽雙元的回答,張亦隆有些頭大了,招兵看來不是問題,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籌餉了。
嶽雙元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大人,恕標下直言,兵宜精而不宜多,否則空耗軍餉。”
張亦隆點頭同意,自己三人之前一直說只需要步卒五千,就是想走精兵路線。說到底,現在的塞外草原還是蒙古人的天下,就算如楊大乖所言為實,土默川上的漢人也不過五六萬人,經不起幾次大戰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