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千?一千人光是安家費就需要2萬兩白銀,雖然現在還算不上多大的數目,可還是讓張亦隆感覺到一陣陣肉疼!
大意了!大意了啊!當時應該多打聽一下行情的,如董一振所說,戚繼光當年招募戚家軍所給的安家費不過三兩有餘,就算是自己把安家費翻上三倍,也不過10兩左右。如此一來,2萬兩白銀就能招募二千名壯丁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看著董一振強壓下的笑容,張亦隆也實在不好多說什麼,畢竟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軍中無戲言,現在只能希望達陽在分髒時不要太心黑手狠。
想到這裡張亦隆就想要仰天長嘆,以後一定記得四字:入鄉隨俗!
肉疼歸肉疼,該辦的事還是得辦,大不了就找達陽去借,自己三人又不是借了不還的人。
看了幾眼養豬場一般的午飯場面,張亦隆把董一振和嶽雙元叫回了胡宅書房裡,以後就是新軍的臨時指揮部了。
丫鬟小紅乖巧的送上清茶後就躲了出去,門口站的衛兵現在還是蒙古親兵,以後自然會換,但現在還沒這個條件。
在經歷了安家費事件後,張亦隆改變了直接建立營制的計劃,打算先聽聽董一振和嶽雙元的看法,畢竟雖然大家沒有明說,但實際上董、嶽二人明軍基層軍官的出身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蝨子了。
當張亦隆問出董、嶽二人對於新軍營制有何建議時,二人都放下茶沉思了起來。
乍聽之下這問題不難,但作為專業的軍官,董、嶽二人都知道營制對於一支軍隊意味著什麼。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何建立營制就決定了一支軍隊未來在戰場上要如何作戰。
想了好一會兒,董一振這才說道:“想必大人也知道,朱家大明軍隊營制是以衛所為核心,分為京軍和外衛。現在京軍是以三大營為宿衛,所謂的三大營是五軍、神樞和神機營。自世宗爺罷團營,重建新三大營後,距今已過去了五六十年光景,雖號稱有兵14萬眾,實則在我看來,可戰之兵也就四五萬而已。”
張亦隆點點稱是,嘉靖帝因俺答汗兵犯北京這才罷團營、兩官廳,恢復了三大營,只是把當年的三千營改為神樞營,這些都是寫入史料的。不過從董一振的話中可知,現在這京師三大營也和其他明軍一樣,因腐敗問題導致吃空餉嚴重,至於說戰鬥力恐怕就更成問題了。
董一振接著說道:“至於說外衛,自朱家大明立國以來就沒啥大的變化,一個衛所有兵5000餘人馬,衛下有千戶所,千戶所下更有百戶所,百戶所下則是總旗和小旗。說是靠軍戶囤田,時至今日只是個笑話罷了。北方邊軍還能靠著家丁打些硬仗,現在就不要提了。”
“為何?”張亦隆從書上確實看到過明末將領手中的家丁在歷次作戰中都展現出極其強悍的戰鬥力,但有個問題始終沒有得到答案,那就是為何如何強悍的家丁既不能消滅流竄各地的農民起義軍,也沒能壓制遼東的金軍,好像是一夜之間就退化了。
董一振長嘆一聲,“神宗爺發了善心,由朝廷拔餉養活各將領的家丁。”
“這不是好事嗎?”張亦隆更加奇怪了,根據史書記載,明末將領的家丁都是由各將領自已出資養活的,為了保證手下強悍家丁有足夠的軍餉和口糧,將領甚至不惜進一步剋扣普通士卒的口糧。
既然如此,萬曆皇帝將家丁劃為國家經制兵的一種,由朝廷拔給軍餉和口糧,這難道不是好事?
董一振苦笑著給出答案:“自從改由朝廷拔餉養活家丁後,家丁就變成了將領眼中待宰的羔羊,哪裡還能打仗?”
張亦隆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在這裡。細想之下,董一振這話確實非常有道理,家丁由將領自己養活時,將領指望著家丁為自己賣命打仗,只怕給錢少了,家丁不效死力,為此寧可不管麾下普通士卒的死活。到了家丁由朝廷發餉時,將領大可以從中剋扣一筆,中飽私囊,至於說家丁能不能打仗,自然也就顧不上了。
最後董一振給了張亦隆一個結論,在他看來,戚少保的募兵制是當下最好的選擇,同樣,戚少保昔年以都督同知銜總理、薊、晶、保、遼四鎮練兵事務時建立的步兵營也應該適合當下的局勢。
一直保持沉默的嶽雙元這時也補充了一句:“雖然我們北軍一向看不起南兵,覺得他們只會發射火器,不願肉搏,但我也要說一句實話,要真是能達到當年戚少保麾下步兵營的水平,我覺得可以與林丹汗的軍隊一戰。”
張亦隆開始在腦海中快速翻檢著記憶。
如果自己的記憶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