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隆一句:“行了,別演戲了,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鎮的不敢亂動了。
胡丁一臉震驚:“兩位大人,我一直努力配合大人,怎麼就成了演戲呢?”
張亦隆的臉色在小火盆搖晃不定的火光照映下顯得異常陰鷙,“胡丁,我給交個實底吧,別看我今年只有二十歲出頭,不到你歲數的一半。可我見過的各式各樣的壞人數量之多是你無法想像的,所以你就不用再裝下去了。”
見胡丁還要辯解,張亦隆左手拇指輕輕推動刀鐔,一抹閃亮的刀光在昏暗的廂房中亮起,“胡丁,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我不想聽你的廢話,我現在給你二條路,一是真正和我合作,你還是會死,因為你不僅是胡家的總管,還是蘇木沁板申白蓮教的重要頭目,但如果你能真正和我合作,我能保證你的家人不受牽連,未成年的兒孫也不會被誅殺或是給蒙古人當奴隸,他們還能獲得足以維生的財產。二是你繼續演戲,你自然得死,我則會搜遍整個右翼三萬戶,殺絕你胡家一脈,如果我沒猜錯,在蘇木沁或是太平堡還有你的外宅吧?沒事,只要我找得到,就一定會殺得乾淨。”
說完這些狠話,張亦隆站起身來就要出門。
胡丁忽的抬頭瞪視著這個奇怪的漢人,一個能指揮台吉親兵的漢人,“你應該也是讀書人出身吧?對無辜的小孩下手,你就不怕天譴嗎?!”
“啪!”張亦隆迅疾轉身,右手馬鞭甩出,狠抽在胡丁臉上,皮開肉綻。
張亦隆厲聲道:“天譴?怕天譴的應該是你們吧,你們為了一已私利把全板申的百姓置於必死之地,你們都不怕天譴,我怕什麼?”
“我們只是為了讓板申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胡丁不顧臉上流淌的鮮血,同樣厲聲說道:“讓他們擺脫蒙古權貴的壓迫,讓他們活無生老母的天國中,又有什麼錯?”
“擺脫蒙古權貴的壓迫,然後受你們的壓迫,對吧?”張亦隆獰笑著:“和我講這套狗屎理論,你還差的遠。對於板申百姓來說,蒙古權貴和你們有區別嗎?胡守常只是代蒙古權貴管理蘇木沁板申,這才幾年就能有十餘萬兩銀子的家底,自俺答汗以來哪個蒙古汗王剝削的這麼狠?!把蒙古權貴派下來的糧食和差役分配給全板申的百姓,但是你們都不用去應差,也不用交一分糧,對吧?”
胡丁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嘟囔了一句:“聖賢有云,勞心者治人。”
“呸!”張亦隆狠狠的啐了胡丁一口,“勞心者治人,聖賢說的是君子,你這狗屎一樣的東西也配叫君子?”
轉身出門前,張亦隆回頭笑道:“胡丁,相信我,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和我談什麼合作。”
於碩突然覺得現在的張大哥特別可怕,渾身上下散發的殺氣彷彿肉眼可見。
出了右廂房,張亦隆和於碩又來到左廂房,胡宅所有的僕役、老媽子和丫鬟都關在這裡,唯一例外的只有伙房的伙伕及幫廚。
左廂房裡同樣是一個不大的火盆,四名老媽子縮在炕裡,七名丫鬟或坐或靠都在炕沿上,六名僕役則蹲在地上。他們見張亦隆和於碩進來,俱是一驚,老媽子和丫鬟連忙從炕上跳下來,抖衣而立,僕役們也從地上站起來,同樣靠牆肅立。
張亦隆從門外叫進來名蒙古親兵,讓把僕役先領到旁邊的空倉房裡看守起來。
六名男僕役一離開,廂房裡的氣氛馬上就緊張了起來,老媽子和丫鬟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位大人要幹什麼。
張亦隆則沒理會她們的眼光,徑自走到土炕上坐下,銳利的眼神一一掃過,凡是被他眼神的掃過的,都不由自主的低頭回避,有二個膽小的丫鬟要不是身邊姐妹扶著,就要癱軟在地了。
“既然各位都這麼看不起我,那我也只能對不起各位了,”張亦隆輕抖著手中的馬鞭,“男人是很要臉面的,既然各位姐妹不配合,那我也沒辦法了。明天一早,你們。”
張亦隆手中的馬鞭一一點過在場的所有人,“還有你們的家人,全部送去大成鄂托克為奴!”
“大……”有個丫鬟剛要說什麼,卻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控制了一樣,只是雙手捂住嘴,任由淚水流下來。
“我覺得為奴還不夠啊。”於碩在旁邊補充了一句,“要不要把那些不滿16歲的人,都送給楊先生,他不是說缺貼身的小太監嘛,正好讓他挑幾個。”
“小太監”是什麼意思,在場所有人都懂,但還是沒人說話。
張亦隆扭頭看了眼於碩,“發現了沒有?”
於碩面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