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在等人。
很快,就有人上門了。
達陽推開蒙古包門走了進來,關好門後,一屁股坐在張亦隆對面,面帶微笑:“張安答,我的張大哥,你這是演的哪一齣啊?”
“想不到達陽兄弟這麼快就識破了?”張亦隆親自給他倒了碗奶茶,遞過去。
“我哪有這本事,是楊先生說的,他還沒進蒙古包就和我說,張先生肯定不捨得對那個漂亮姑娘用刑,他只要配合你演好這一齣戲。”達陽滿眼的笑意,“我還沒想到張大哥居然還是個憐香惜玉的。”
“我只是覺得,既然救了她們,當了回好人,就沒理由再去當一回惡人。”張亦隆沒有理會達陽話中的調侃。
“不對吧,張大哥,”達陽忽的壓低了聲音,“我們現在可是生死與共的盟友,您還是要和我繼續兜圈子嗎?”
“沒有,我確實不捨得,這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就是我想著能不能不用酷刑就讓那個姑娘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現在的張亦隆對達陽和楊大乖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輕視之心。
達陽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楊大乖又猜中了,“那我想聽聽張大哥這麼做的理由。”
張亦隆用手中的繳獲自哈納漢的象牙小餐刀一下下的點著乳酪,“說起來也是我們的運氣,這姑娘居然知道被哈納漢劫走的十五輛大車上兵器的數量,那我就能估計出她或是她的親人應該是類似筆貼式一樣的人,所以她肯定知道打製這些兵器的鐵料來源於何處,這是我最感興趣的。”
“那為什麼不讓楊大乖幫忙呢?以他的本事,頂多也就一個時辰的事。”達陽又調侃了一句,“說到底,還是張大哥不捨得,對不對,怕影響了晚上的興致?”
張亦隆連連擺手,“這種玩笑開不得的,我當然相信楊先生的手段,也知道用時不會太長,但我會想得更長遠一些,讓那姑娘自己說出來,有助於我們控制蘇木沁板申。”張亦隆在說出“我們”二字時特別用了加重了語氣。
達陽收起了戲謔表情,認真說道:“張大哥的意思是要先控制蘇木沁板申?”
“對,”張亦隆看向蒙古包一側,彷彿那裡有什麼東西,達陽知道這是他陷入沉思後的獨有反應:“哈納漢這小崽子到是教我一個好道理,那就是人多確實是有用的,如果當時你們不在的話,我肯定是把那三個小傢伙帶上馬就跑,留下來就是找死。所以我們仨人要是就這麼去了太平堡,就算能拿下太平堡的控制權,也會消耗較長的時間。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直接出兵控制蘇木沁,給我一二月時光,我就能從中挑選出百餘人馬跟我們一起去太平堡,到時候無論做什麼都要順利的多。而且,蘇木沁板申中居然有人能找到鐵礦,這太重要了。”
“說到這個,”達陽雙眼中射出了足以洞穿人心的凝視,“張大哥是第一次到右翼三萬戶來吧?那你知道蘇木沁附近有鐵礦呢?”
張亦隆自然不會告訴這位令人敬畏的大成鄂托克臺吉,自己手中有一本《呼和浩特地區礦產資源調查報告》。只能用人畜無害的微笑告訴他,自己曾經在部落裡看到一本記載了這一帶地形的手抄本,據稱是故元遺書,自己就是從這本沒有封面的手抄本上看到了歸化城附近有鐵礦的記載,這才大膽猜測的。
達陽當然不信這種明顯是哄鬼的鬼話,故元遺書?那怎麼沒有一本留在本是故元之地的蒙古右翼三萬戶?為什麼數代人以來,所有的鐵料都需要從口內用重金購得或是劫掠而來,如果真的有鐵礦,何需如此費勁。
張亦隆自然知道達陽不信自己這套漏洞百出的鬼話,但自己就是真說了實話,他還是不信。所以只好面帶微笑的看著達陽,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達陽足足沉默了一刻鐘,“張大哥,我能相信你嗎?”
張亦隆笑了,這才是實話:“我相信你不會在我們背後捅刀子,你也要相信我們會是合格的盟友,大勢之下,我們雙方全力合作都不一定能扛得過去,如果我們雙方再互相猜忌,那就真是取死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