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轅後,這才輕喝一聲,說是馬拉轎車,但實際上平時拉車的是一匹健壯的青騾,這騾子走的快且穩,深受吳成的喜愛。
這次在柳家木行訂購的車轅是運金計劃成功的關鍵,自己必須親自盯著,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就在吳為坐轎車出門的時候,一個穿著破爛夾襖,蹲在街角啃著凍饅頭的年輕人一直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這輛罩著紅白暖罩的轎車。他知道整個貨棧裡只有吳為出行時才會動用這輛造價不菲的轎車。
掛著響鈴的青騾拉著轎車輕快的轉過了街角,年輕人把啃了一半的饅頭塞進懷裡,快步跟了上去。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姓吳的,你以為跑到塞外就沒人知道你是誰了?
街上匆匆走過的行人們沒人注意到他,畢竟太平堡有上千戶居民,又是商隊集散地,天天往來之人成百上千,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穿著破爛的年輕人。
吳為也沒注意到,他現在只是在腦海中一遍遍的過著自己預謀以久的計劃,數千兩黃金不是什麼小數目,想要把它們順利的運回口內更是難如登天。
再難也要登天!不然自己這樣出身貧寒的孩子怎麼能出人頭第?
前方傳來一陣陣銅鑼聲,是太平堡內商會武甲頭帶著堡丁出來巡邏了,一想到自己每年還要出一千兩銀子養這幫廢物,吳為就想罵人,要是自己當了這武甲頭,這五百堡丁中起碼要淘汰一半。
這些人別說和邊軍相比了,就是和那些鏢局的趟子手也沒法比,好歹趟子手還天天打打拳,耍耍刀槍呢,這些堡丁除了出來巡街以外,根本不會去碰那些的鋼叉和長槍,真是可笑。
用手中的馬鞭挑開車簾一角往外一看,確實是武甲頭王雷帶隊巡街。在吳為看來,這個王雷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他手下那三十餘家丁也稱得上是能打。不然商會也不會把武甲頭的位置給他坐了。
穿破爛夾襖的年輕人始終跟在轎車後一百步開外。好在這輛轎車暖罩顯眼,不怕跟丟了。
聽見遠處傳來銅鑼聲,年輕人馬上閃身避入小巷內,他不想和這些堡丁起任何衝突。他自信可以輕易擊敗這些連花拳繡腿都不會的壯丁,卻會暴露自己的武藝根腳,萬一驚動了姓吳的,那就前功盡棄了。
坐在棗紅馬上的王雷看似雙眼微眯,似睡非睡,實際上街道上的一人一馬一物都盡入眼底。今冬以來,關於蒙古右左翼部將要大戰的風聲一浪高過一浪。整個太平堡都人心浮動,各大姓實際上都在準備將浮財運回口內,只不過都在悄悄進行著,就怕訊息走漏後整個太平堡陷入混亂之中。
王雷想到這裡就不由得一陣冷笑,自己早在一年前就要求商會多拔些錢糧,這樣不僅可以多招募三百堡丁,現有堡丁的訓練也能得到加強。可是商會的這些有錢大爺們,個個鐵公雞,一毛不拔。
直到今年春節一過,這才驚覺堡丁人數太少,又久不訓練。根本不用自己提出要求,就痛快的拔了二千兩白銀和五千石糧食。
可笑!現在是春種時節,自己去哪兒招募足夠的人手?現在就是居住在城外的散居蒙古人都讓人僱著去種地了,哪有多餘的人手?
唯今之計,也只能是多備些馬匹,自己每天督促堡丁多加操練,就這還不敢打罵過多,就怕這些堡丁要是再跑了,那就真沒人手了。
就在王雷神遊萬里之時,他的隊伍與吳為乘坐的轎車擦肩而過。
王雷當然認識這是覆成公貨棧掌櫃吳為的轎車,他對於此人可說沒一點好感,總覺得在那張笑臉之下有些不對勁的東西。不過,自己只是個商會武甲頭,只要吳為不在堡內亂來,自己也管不著人家。
此時兩人誰也不會想到,不久之後,雙方就會有一場生死大戰。
正是他倆之間的大戰拉開了太平堡嶄新的一頁。
車德原快走從覆成公貨棧後門跑出後,迅速的看了下沒人注意自己,一頭扎進了不遠處的雞鳴巷,這裡有一家不起眼的福字號馬料行。說是馬料行,平日卻大門緊閉,少有馬車和人員進出。
在太平堡內,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奇怪的事,畢竟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法外之地,就算馬料行是個馬匪窩戶也沒人管,只要商會里四大姓不說話,就什麼事都沒有。
用特殊的手法敲了敲門後,小角門一開,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探頭出來往車德原身後看了一眼,“老大,沒人。”
車德原快步走到正屋,早有手下搬開地中央的八仙桌,地面上出現一個鐵蓋,車德原探臂抓住鐵蓋上的環了,輕輕一較勁,就把鐵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