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五千三百二十七兩砂金!
這是五年來土默特部從太平堡王家貨棧購買各種物資總價中的二成!
五年來,吳為已經陸續將這些砂金提純,溶鑄成金條。為了秘密做成此事,吳為每年都要從口內秘密招來金銀匠人,讓他們秘密溶金鑄金條,然後給他們一筆重賞,送其返回口內,只不過這些人中沒有一個人真正回到了家鄉,自有人幫吳為了理此事。
只要能把這些金條運回口內,自己就能搖身一變,從貨棧掌櫃瞬間變身為達官顯貴。
就算用錢換不來實職,起碼也能買個監生,光輝門楣不說,憑這幾千兩黃金,混個富家翁是沒一點問題的。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把這些黃金安全的運回口內,不然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吳為不怕查帳,帳面已經做得非常清亮,為此他不得不殺了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帳房先生。一想到這裡,吳為就想要借酒澆愁,這賺錢確實太難了。
吳為最害怕是王曉東親自押著貨棧的財物回到山西,這樣一來,他怎麼取出藏在其中黃金?萬一等他稍後回到山西時,藏金已經被王家人發現,那自己這五年不是白忙活了?!
絕對不行!別說來的只是王家三房的一個庶子,就是嫡子來了,吳為照殺不誤!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些人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在這塞外苦寒之地待了八年,吳為已經是一天都不想待了。眼看著察哈爾部就要大舉西征,別說一個小小的太平堡了,就是土默特部也是說沒就沒了。
自己辛苦賺錢可不是為了和這些野蠻人同歸於盡的。
吳為從自己住的小二樓窗戶後注視著正在裝貨的商隊和房簷下來回轉悠王曉東,想著一個月后王家得到知這位庶子橫死草原上的訊息後會是什麼反應。
王家家主肯定會勃然大怒,然後派最得力的手下趕赴太平堡,那又如何?那個時候的自己已經和那些可愛的金條一起回到了口內。
不回山西了,到時候派人把家眷接出來,一起買舟南下,自己從七歲開始學做生意,十幾年風吹雨打,吃了多少苦?也該買幾匹“揚州瘦馬”好好享受一下了。
聽說,南方對商人要比北方更好些,南方也沒北方這麼多戰亂。
想到這裡,不由得舔了下嘴唇,自從這個少東家來了,他都不敢去自己的外宅那裡過夜了,這人真真是該死了!
此時的王曉東確實沒想到自己已經極其招人恨了,他剛披上一件狐皮一裹圓的皮袍子,這才感覺暖和了不少。
身邊負責照顧他的是此行護院武師中歲數最小的沈天寶,就是他把皮袍子披到少東家身上,此時的他還在不停的抱怨著:“少東家,你也不注意著自己的身子,這要是凍壞了,我們幾個回去怎麼和師傅,老爺交待啊?”
王曉東歉意的說:“我剛才見你睡的沉,就沒叫醒你,沒想到這塞外的早上這麼冷啊。”
沈天寶的臉一紅,雖說昨天是他守最苦的中夜,但睡在同一炕上的少東家起來自己都不知道,確實丟人現眼。這要是讓師傅知道了,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好在王曉東及時轉換了話題,“天寶,你這幾天觀察的怎麼了?”
之前他讓歲數最小的沈天寶沒事就在貨棧附近轉悠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沈天寶歲數不大,江湖閱歷還是有些的,他神色不變,只是壓低了聲音,“少東家,這幾天確實有些可疑人出現在貨棧附近,有幾個是練家子,剩下的也是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啥東西。不過堡裡的其他人對這些好像視而不見。”
王曉東苦笑一聲,“太平堡,太平堡,好一個太平堡。我估計他們白天也不敢在堡內公然動手吧?”
“少東家放心,白天堡內有武甲頭和堡丁巡邏,別說公然動刀槍殺人了,就是攜刀帶槍的,也得把刀用布條纏上,槍尖也得套上布套,雖然說沒啥用吧,但看著還是能讓人安心的。”
王曉東剛要問什麼,就見貨棧大門外又駛來了二輛雙套馬車,馬車上全是整齊劃一的木板箱子,這些箱子上還用粗皮條進行了加固,看來裡面裝載的東西十分沉重。
趕車的年輕人把車停穩,剛一跳下馬車就對著牛姓中年漢子喊道:“快點叫人過來搬,我一會兒還得出城運木炭呢!”
語氣很是不客氣,牛姓壯漢卻一改之前對手下人的囂張,換上一張笑臉:“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慶兄弟啊,來來,喝口酒暖暖身子。”說著就從夾袍衣襟裡取出個磨得錚亮的銅製小酒壺,就要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