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啊,樊噲都差點被徵發去當兵了。”劉邦回到家,搖頭嘆息道。
“為何?”劉執嘉大奇。
“朝廷徵發曾經逃避服徭役的、入贅給人當女婿的人、還有商販去當兵,準備大舉進攻南越呢。”
“不是剛剛徵兵三十萬打匈奴嗎?這同時南北出擊,也難怪國內的兵力都要調空啦。”劉執嘉因為時常聽劉邦說天下大事,所以還是知道一點的。
“就是啊,要不是樊噲開了狗肉店,不再是走販之列,他不就被徵兵走了嗎?那我妻妹呂須就慘啦。”劉邦露出擔憂的神情,“就怕萬一之後又擴大徵兵範圍呢?不敢想了。”
“既然還沒事,就不要和他們說了,省得擔心。”劉執嘉無奈道。
是啊,還能說啥?有萬一再說吧。
“可是,您的老朋友就要難過啦。”劉邦小心地看著父親。
“怎麼?哦,難道王麻子和範販的兒子?”劉執嘉全身一震,驚訝道。
“是啊,他們子承父業,都屬於走販,這下可就逃不了了。”劉邦臉色無奈,“我在郡裡下發的徵發名單裡看見了。”
“唉!當兵不怕,可這是要去南方打仗啊。”劉執嘉一拍大腿,又急又氣。這兩個好友兒子的未來可就生死未卜了,得找個時間請他們喝酒安慰安慰了。
“其實我和夏侯嬰也實屬很僥倖呢!”劉邦又露出後怕的表情道。
“怎麼,難不成還要你去當兵?看你武藝高超嗎?”劉執嘉略帶諷刺道,人心情不好,說話帶刺是正常不過了。
“您都想什麼呀?我和夏侯嬰的官司不是剛了結嘛。幸好我倆都無罪,否則作為失職、犯罪的官吏,就得和黔首一起被徵發去北邊修長城啦。”劉邦向父親耐心解釋。
這可真是幸運。
對國外南北出擊,那國內不會還有什麼大動靜出來吧?
“國內也未可知啊。”劉執嘉父子相對沉默了一會兒,劉邦似乎知道父親所想,嘆氣道。
果然,不久大事就發生了。
“父親,家裡的書要保不住了,除了我要背誦的秦律竹簡,其他的都燒了吧。要快,否則被人發現舉報,那我除了亭長當不成外,還得被抓去做苦工了。”
“家裡哪有什麼書啊?我家又不算讀書人。”劉執嘉一邊嘟囔,一邊回憶,一邊問兒子,“官府這是要幹啥,還不讓人讀書嗎?”
“是啊,一句話說不清,你趕緊看看家裡有什麼書,超過三十天再被發現就糟了。”
“這個是種樹、這個是卜筮之書,還有就是你和交兒幼時識字的竹簡,其他還有——哦,還有一卷你交弟的《詩》(指《詩經》),不過你弟弟帶到齊國求學去了,其他真沒什麼了。”
“沒有就好,這些書可以不用燒。大嫂和二哥那裡我就不去了,你去叮囑一聲,讓他們也檢視一下。估計他們不讀書的,但也以防萬一。這段時間,我有的忙了,要帶人到處去搜書燒書呢,唉——”
劉邦轉身就要走。
“欸,這麼急?你倒是說說出了啥事啊?”劉執嘉在兒子身後唸叨起來。
“過兩天回來再說吧,你也可以看看官府告示,聽聽別人怎麼說的。”劉邦匆匆走了。
原來,這場焚書運動起因在秦始皇的生日祝壽活動上。
秦始皇手下的七十個博士(ps:相當於皇帝國策顧問)裡,一個當先出馬,阿諛奉承秦始皇的豐功偉績,讓秦始皇很是高興。而另一個則想反著出風頭,責備這是面諛皇帝應當追究責任,還提醒秦始皇現在實行郡縣制,皇帝的子孫都沒有封諸侯王,一旦天下出現像最後篡奪齊國政權的田氏或者最終分裂晉國的那樣的六家權臣,那就危險了。
這話一出,君臣皆驚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還是已經當上了丞相的李斯打破沉默說話了,因為郡縣制是他力主實行的,而這個博士現在還主張分封諸侯,損害了他尤其是採納了他意見的皇帝的威信。
李斯認為時代變,那麼統治方法也要隨之改變。現在天下安定,可這幫儒生卻借古人古學來指責當今皇帝的施政措施,讓百姓思想混亂,都是讓各傢俬學和所傳授的各派學說害的,所以要燒燬各傢俬學之書,百姓只要知道守法和學習實用的知識就行了。
“馬公啊,看來你終於沒書可教啦。”在縣衙門前看著告示,聽著百姓講述事情來龍去脈的劉執嘉悲哀地想到。
準確說是,大半輩子教識字,然後講述儒家經典的馬公不但不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