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還是要全面籌劃才好。聽說張楚王最近遭遇兵敗,似乎反秦大業不太順利?”劉執嘉擔心地問劉邦。
“父親過慮了吧?雖然您說決戰城下、決勝城外很有道理,兄弟們就是贊成您的建議,才果敢出擊打敗了郡監平的。”
劉邦不以為然道:“張楚王陳勝的周文軍也只是小遇挫折而已,聽說不是已經與攻打滎陽的軍隊合兵一處了嗎?目下他兵分多路、聯絡各地列國王室後人與豪傑世家,聲勢頗為壯觀呢!”
“對啊!所以大哥結交的真都是豪傑,那個張耳兄現在已經支援武臣定都邯鄲,趙國已經復國啦。還有燕國和齊國現在也都復國了,現在我們楚地到處都殺官舉事,聽說在會稽郡的項梁聲勢最大。等六國都能復國,秦的末日也就到了。”
劉邦聽了這半是阿諛的讚語,也自得地點點頭。
劉邦這次回家,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真誠讚揚父親給他的建議。也許這次父親的意見與他不謀而合,所以他並不覺得特別吧。當然意識裡對父親的年齡和見識有輕視是肯定的。
“武臣?他當了趙王?”劉執嘉驚訝了。
“對啊,難道都要原來王室後代才能當王?那燕國是韓廣、齊國是田儋當王——就是想要那些諸侯王后代當王,有的也沒法找啊?!”打了勝仗,樊噲的血氣之勇顯得更明顯了,說話也愈發顯得粗魯直率了。
“樊噲說得對。父親,還記得我當年說過大丈夫當如是嗎?我欣賞這張楚王陳勝,就因為他在舉事時公開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陳勝的出身可還比不上我呢。”劉邦倒是贊同樊噲的看法,點頭道。
“所以啊,姐夫現在是沛公兼豐公,將來也一定弄個啥王噹噹,哈哈!”樊噲笑了起來,不過表情倒是非常真誠。
“哈哈哈,大丈夫當如是也!”劉邦又重複了這一句,那一瞬間,劉執嘉看到了兒子不可遏制的霸氣。
驕兵必敗。劉邦才打了兩個不算激烈的小仗,就如此狂傲?
劉執嘉想到了這一點,心裡的隱憂漸漸化作了強烈的不安,他還是想盡到自己的提醒義務。畢竟剛剛親眼目睹了戰爭的殘酷,勝為王侯、敗則身死,差別太大了。
分兵多路,固然可以更快地發動天下百姓反秦,但從戰略上說還是不如集中力量,趁秦咸陽兵力空虛時儘快攻破,擒賊擒王才更能爭取主動。
這不,秦二世已經嚐到了動員驪山二十萬修陵的刑徒就打敗攻入函谷關的周文孤軍的甜頭,剛又頒佈天下大赦了。這既討好了百姓,又能更名正言順地動員軍事力量。
秦國的力量真正調動起來,那將是非常可怕的,十年就能橫掃六國一統天下,這樣的軍隊難道是兒戲嗎?
不過,陳勝的事情離劉邦還遠,先做好眼下要緊。
“兵法上也說,未料勝,先料敗。不知你打算派誰守豐縣城呢?這可大意不得的。”劉執嘉還是耐心地提醒劉邦。
“我已經決定了,雍齒最合適。”劉邦有點不耐煩了,畢竟他是主帥,回家是來放鬆享受親情的,嫌父親關心得過多和過於深入了。
劉執嘉見兒子的神情,也知道兒子的心思,畢竟現在劉邦的時間精力寶貴:“為了更好地守城,我設計了一種塞門劍車,你可以看看圖示,照圖樣做出來後試用一下,肯定好用。”
當然好用啦!
當城門或者城牆被敵人開啟缺口時,用這密密麻麻的劍形成的“門”向著敵人,堵住缺口,敵人如何還能攻進來?
自己這前世的碼農,記憶裡模糊有些攻守城器械的記憶,那是自己在西安旅遊時在古城牆上見到的。
起碼這塞門刀車是記憶裡最清晰的,這玩意造型太誇張、也太厲害了。但這時代用刀少,只好將刀改成劍了。
“是嗎,父親還有這一手?樣子甚是古怪啊,可以造出來看看。”劉邦來了興趣,“如果好用,我就無後顧之憂了。”
當然,希望最好別用上,畢竟有了缺口被動堵漏說明城池已經很危險了,劉執嘉心裡祈禱劉邦攻擊薛縣順利,而雍齒也不負兒子劉邦的重託,讓他真的沒有後顧之憂。
接下來的半個月,是劉執嘉喜憂參半、煎熬中度過的日子,因為各種訊息紛至沓來:
好訊息有,那就是趙王武臣派出的李良攻下了常山,張魘則正在進攻上黨;
壞訊息則更多——
秦軍果然動員起來了,滅亡了六國中除韓國之外五國的王翦王賁父子,如今的第三代也是守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