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叔拿起竹筷,先是品嚐了腐竹,後又吃了兩口豆腐。而後稱讚道:“此物入口細膩,味道醇香,甚是美味。”
公子蒿笑著說:“蹇叔,此為我邢國之美食,宋地是決然沒有之。”
蹇叔隨後又嚐了下腐竹,隨後問道:“此物是菽豆所制?”
木耒點頭應允道:“這腐竹與白玉方皆是用菽豆製成。”
蹇叔聽聞,驚得手中的筷子差點掉落,難以置信地說道:“什麼?兩者都是菽豆?”
“正是。”木耒再次應道。
蹇叔激動地站起身來,說道:“真未料到,向來被視為賤食之菽豆,竟能製成如此美食。
公子木耒,你誠為天下大才也!此舉,乃是為天下農人之謀福祉矣。往昔此菽豆為賤,乃是僕隸之食,往後恐大異,再不復為賤食矣。”
木耒趕忙謙遜的說道:“先生謬讚了,我哪有這般大才,不過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罷了,實難擔此盛譽。”
蹇叔則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公子實堪大才之名。若論天下之才共為十分,公子至少可攬兩分。”
公子蒿聽到蹇叔這麼一說就樂了,然後笑著問道:“蹇叔既如此言,那餘下八分在何人之手?”
蹇叔還是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天下之才若計十分,木耒公子可佔二分,管夷吾可佔三分。
尚有三分,乃是吾之摯友百里奚所有。天下餘者可共擔剩餘二分。
百里奚雖懷才,然未逢明主。若遇如齊侯之賢君,必成管夷吾那般賢才。”
提到百里奚,木耒不禁一怔。
沐雷正好是初三下學期,前些日子進行了一次模擬考試,語文恰好考了《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因為試卷上補充填空時出了錯,語文老師罰他將這課文抄寫十遍。
那文章開篇便是 “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對於這百里奚,木耒現在可是記得真真的。
木耒心想:原來百里奚也是這個時代的人,這他真的這麼有名嗎,若能將他招攬來,替自己管理封地,豈不是絕佳的人才?具體的詳情,我回頭在電腦上好好查查吧。
於是,木耒向蹇叔問道:“你那摯友百里奚,如今身在何處?”
蹇叔長嘆一聲,緩緩回道:“唉,百里奚此生著實命運多舛,極為坎坷,長久以來深陷窮困潦倒之境。
直至十年前,方勉強出仕虞國,現任虞國之下大夫之職。”
木耒要接著和蹇叔說話,公子蒿卻搶先說道:“你提及之百里奚,據說可與管夷吾之才相媲美,只是不知他之才究竟體現在何處?
況且他如今已在虞國任大夫足足十年,卻也未曾聽聞他有何驚人之舉,這般籍籍無名之輩,又怎能夠與管夷吾齊名呢?”
蹇叔又輕嘆一聲,回道:“那虞國國君,哪有當今齊侯這般的氣度與格局,他貪慕小利,毫無容人之量與用人之明,自是不會重用百里奚,故而百里奚至今仍籍籍無名。”
公子蒿接著又說道:“唉,若其真是人才,怕也已然被耽誤了。那百里奚如今已年過六旬了吧?
恐再過幾年便要與世長辭,縱然他有滿腹治國之才華,或許就此被歲月塵封,如今即便他人想重用他,恐怕也為時已晚,難有大作為了。”
木耒靜靜聽著二人交談,此時插話道:“為時不晚。昔日武王啟用姜尚之時,姜尚已年近八旬,不照樣輔佐武王奠定大周之基業?”
木耒曾在網上了解過一點百里奚,原以為他身處秦穆公之時代,因秦穆公距登基尚有幾年,便下意識覺得百里奚仍是位年輕人,沒想到他現在已經六七十歲的高齡了。
幾人又繼續邊吃邊聊,對天下大勢粗略地討論起來。
公子蒿闡述了當下的形勢:
秦國:秦成公前一陣死了(前660),他雖然有好幾個兒子,但是他安排的是自己的弟弟任好繼位,沒有傳位給自己的兒子,不知道為何。
齊國:前幾年滅了鄣國(前664),攻伐了莒國(前663),幫助燕國打跑了山戎(前663)。
晉國:晉君姬詭諸又增設一軍,上軍自己統帥,下軍由太子姬申生統帥,去年(前661年)還連滅耿國(今山西河津)、霍國(今山西霍州)、魏國(今山西芮城)。晉國任命趙夙為耿大夫,畢萬為魏大夫。去年晉國發生大旱。
魯國:慶父之亂未平,季友跑去了陳國。去年(前6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