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火焰被屋頂壓了下來,在房間裡形成了一個直徑十來米的火球,一直燒了十幾秒才熄滅。我去,還好這爐子熱,大多數人都站了在屋外,要不然都得燒糊了。即便如此,和我一起站在屋角的人也有被火燎了頭髮的。
“操!你這臭道士擺的什麼邪陣?平白無故就害了一位老人性命!”餘燼長老的手下開始向蒼衡胤發難。
我也顧不上蒼衡胤的驚訝,很有預見性地從身後櫃檯上先找了個打鐵的圍裙,等煙火消散趕緊上去給老烏圍上。
“呸呸,嚯,得虧是我,換別人肯定被燒成灰了。”老烏的衣服果然都燒沒了。
兩撥人聽到聲音,立即也停止了爭吵。
“看什麼看,沒見過神仙嗎?”老烏將身上的圍裙又緊了緊。
弄清楚了老烏的身份,又是一波下跪磕頭。然後蒼衡胤才給出了解釋,這陣的起火併不是意外,而是這個陣擺好了之後,裡面亂七八糟的這些五行元素就不能變了,他開始只設定了人可以進去,所以老烏這個神仙一進去自然就把陣給破了。在場的也沒人能辨別真假,不過一開始點火的時候我確實和他都站在陣裡也沒事。
“那我要是往鐵水裡通風行嗎?風不屬於五行吧?”我接著問道。
“風屬木,自然不行,但我可以修改陣法,允許有人站在陣內扇風。”蒼衡胤回答。
“不是扇風,是通根管子在鐵水裡吹氣……”
“馬先生,你也別和他多費口舌了,擺個磨磨唧唧的陣,又危險又麻煩。還是讓我來吧。”餘燼長老突然插嘴。
說完便將另一口坩堝裝上鐵塊,讓手下抬出爐子裡的坩堝換了上去。我也趕緊將之前準備的陶管連上風箱,固定到坩堝裡。
“把爐子裡的火也滅了,免得被人說我佔他們便宜。”餘燼長老又吩咐。
手下剛要往裡潑水,卻被旁邊的工匠攔住了。
“這炭火不能用水澆,要等它自己熄滅,不然會引來邪魔的。”工匠奪下水瓢說道。
“胡說八道,我在家就拿水澆過炭火,我怎麼沒事?”這小廝明顯不服。
“你那是運氣好!”
“不能澆,不能澆。”
圍觀的人也開始幫著工匠說話,看來不用水滅炭火還是他們的一個生活共識。我一細想,他們說的邪魔該不會是一氧化碳中毒吧?
“反正那陣已經破了,現在的火也小,您就直接施法吧。沒人會說閒話的。”我打個圓場,希望能快點開始。
只見餘燼長老走到爐前,提掌運氣,緩緩推入爐中,爐火瞬間又旺了起來。就這一套動作讓我感覺莫名的熟悉,啊,我們之前給高翠蘭搞過一次啊。可這回人家來真的了,大概用了不到半小時,生鐵就全化了。餘燼長老的人也快化了,身上全是汗。
“怎麼樣?這鐵水沒一塊硬的,想澆鑄什麼都行。”餘燼長老收了功,將手別在身後,自鳴得意地說道。
我估計他的手已經燒傷了,但這還是不夠啊,還沒通氧除碳呢。
“餘燼長老,您的神通自然非常了得,但這鐵水不是燒化了就行,還得繼續燒才能煉成精鋼,而且這事它不是一回兩回,可能之後幾個月我們天天都要燒,所以我覺得對您來說太辛苦了。要不還是讓蒼道長他們來煉這個鋼吧?”我說的儘量小心,他那雙一千多度的巴掌可不是鬧著玩的。
“造一輛車怎麼會需要連續幾個月來鍊鋼?你莫非要造一輛全是由精鋼鑄造的車?”餘燼瞪著我問道。
“對啊,所有部件都是精鋼。”
“荒謬,那得多少匹馬才能拉得動?”
關於蒸汽車的細節問題跟他肯定說不清楚,最後還是李無涯出來壓住了他的困惑。
“那也不行,昴神教的事不能讓外人插手。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該煉的鋼,該融的鐵都在一月內安排好,我來給你們融。”這餘燼開始耍潑皮了。
“一個月怎麼夠,我們很多設計還沒定呢。”李無涯率先發出不滿。
“那我管不著,反正我幫了你們一個月,你們就不能再用白雲觀的陣,如果之後還需要鍊鐵,那就找別人。”
“問題是你也堅持不了一個月啊,你現在再燒一個時辰試試?”我故意激他,就他那手再烤一會兒恐怕都能聞見香味了。
“清爐!”
餘燼一聲令下,幾個隨從用火鉗將爐內的煤炭全掏了出來,甚至爐底的灰都清乾淨了。另有一個隨從將一個包袱遞給餘燼,解開布結,是個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