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還是個狠人兒啊。”老烏眼睛睜得溜圓。
從理智上來說,我還挺贊同周全這個做法的,我之前畫給他的解剖圖太籠統,如果真的切開記錄下來,在人類醫學上肯定算是一項壯舉。可這個事它……它不是一件好上手的事呀。
周全看我們都面露苦色,說:“這件事我自己來就好,麻煩你們不要說出去。”
我和老烏退出到洞口,我望了望天說:“老烏你去附近借把鋤頭挖坑吧,之後肯定還是要埋的。我去找大方借把鋸子,他那把小刀肯定不行。”
等我借來了鋸子,老烏才挖出一小個坑。我奪來老烏手裡的鋤頭,把鋸子遞給了老烏,知道山洞裡沒什麼危險,老烏大步流星地就進了山洞。
我在外面挖好了坑,老烏還是沒出來,於是我也頂不住好奇走了進去。此時山洞裡瀰漫著血腥味,我故意不把頭往屍體那邊偏,但也看到了地上成片映紅了火光的血。周全又把衣服脫掉了,捲起了褲腳,應該是怕沾上血回家不好說。他在兩個石臺之間來回走動,看一眼畫一筆。老烏也跟著來回走,指指點點哪畫的不對。我最終還是沒忍住看了眼屍體,屍體的皮肉已經全被切開了,肚子上翻起了厚厚的脂肪,露出白森森被鋸斷的肋骨,還好周全用屍體的衣服蓋住了頭,顯得沒那麼嚇人。
我走過去撿起了周全畫好的圖,雖然是照著畫的,但因為光線暗和一些肌肉遮擋,有些地方還是畫錯了,畢竟畫畫它也是個技術活呀。
“你這骨骼,肌肉就別畫了,我之前工作和那些有關,以後我給你補上。”我說了一句。
“恩,他以前肯定幹過這活,他一開始就知道幹這活需要鋸子。”老烏對周全解釋,弄得周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於是,我們開始重點關注胸腔腹部裡的那一堆零碎,好傢伙,這麼多部件再加上血管,工程量不小啊。相比這些血腥的東西,更讓我反胃的是周全就這麼直接上手扒拉呀,他連手套都沒帶。
“唉,你等等,別扒拉亂了。老烏你把手機拿出來,先拍照吧,拍完了回去畫,要不然明天肉臭了都畫不完。”我忍著噁心叫住周全說道。
老烏拿出手機,他相機操作的也不熟練,還是得我來。接下來我們給屍體從整體,到區域性,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拍了一遍。最後為了拍腦子,我們費了二人一神之力才把頭蓋骨鋸開,鋸齒都鋸掉了一個。
我們做完了正事,終於能把人埋了。我們又在山洞裡用土把那些血跡蓋掉,帶著滿胳膊是血的周全,小心翼翼地躲著人去小溪裡洗澡。此時已經是下午,但我倆都沒有一點想吃飯的意思。最後還是高香蘭找上了山,我們才一起回的家。
“在我們那,被解剖的人會被叫做大體老師,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未來的醫學。我們應該給他立塊碑的。”回到家後我想起來這個事,心裡也是湧出一份崇敬之情。
“恩。”周全也同意,但是他沒從他媽那要來錢,還被高香蘭懷疑是被那死人的鬼魂迷了心。
而當我得知一塊石碑要600塊後,覺著他們草原人自由自在慣了,可能不喜歡石頭這種一動不動的東西,於是給他立了塊造型生動的木頭碑,碑文也是我寫的:大體醫師無名氏之墓 萍水相逢開懷見 素昧平生可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