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窗戶都加了木板,房間裡很暗,簾後一個女孩走了出來,突然就讓我眼前一亮,字面意思的一亮,因為這姑娘的頭髮全是白的。我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眉毛,睫毛都是白的。
“你這是白化病?”我遲疑的問了一句。
“文賽兄知道這個病?可有辦法醫治?”高安聽我說白化病一詞有些激動。
“我以前聽過,也是頭回見。我不知道怎麼治,但聽說這病不能曬太陽。”我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恩,文賽兄有禮了,小妹高斯芮。”那女孩對我說。
“不能曬太陽我們都知道了,小妹一直也沒法出門,所以才把你叫來放個電影給她看,解解悶。”高安說。
“不能曬太陽是挺麻煩的哈。那行吧,我們看看電影吧。”我掏出手機播放了電影,本想說不懂的可以問我,可想想之前觀眾的觀影經驗又沒說出口。
我們仨看的異常安靜,只有電影音效在房間迴盪,在這昏暗的房間裡甚至讓我有些犯困。不一會我看見高斯芮開始揉眼睛。
“這個光刺眼嗎?”我把手機亮度調暗了點,“這樣行嗎?”
“恩,可以了,這個東西真神奇。”
我們又繼續安靜的播放,電影結束後高斯芮的興致似乎並不高,應該也是一點沒看懂吧我猜。
“小妹你是沒看明白,這個電影講得就是全人類費盡千辛萬苦一起逃離太陽的故事。”
被高安這麼一解釋,我才有些恍然明白為什麼要我來給這女孩放這部電影,因為她也是天天在躲著太陽。
“這裡面那個小女孩好像也是被什麼困在房間裡了。”高斯芮看向我,人果然都是更容易與自己相同處境的人共情。
“那小女孩早就死了,我們看到的只是他爸在她生前錄的影像,就像這樣。”我怕這女孩瞎共情,開啟相機給我們仨也錄了一段。
“其實你也就是生的早了,你要是和我一個年代,你這病都不算事。你看我自己雖然沒得你這個病,但在過去的三四年裡曬的太陽,還沒來高老莊這兩個月曬的多呢。”
高安高斯芮都有點不可置信。
“真的,我平時工作就是一直在屋裡,下了班天都黑了,不信你看。”我把手機裡晚上下班拍的那些照片給他們看。
“等等,這人頭髮怎麼是綠色的?”高斯芮發現了重點。
“染著玩的唄,就你這髮色,在我們那大街上一大把,一點也不新鮮。莊子上不是有大藍嗎?你要是不喜歡白色也可以試試染成藍色。而且你晚上也可以出來轉轉,晚上又沒太陽。”老實說我此時並沒有那麼強的同情心,可有些處境下吧,它就是會逼著人說出一些符合情境的話。
“是啊,晚上可以出去轉轉的。”高安也鼓勵道。
高斯芮沒有回話,我在高安的連連感謝下被送出了院門,頭頂的太陽依然熱烈。
高安,高圖,高斯芮。這兄妹仨名字還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