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他們便開始挖硝坑,挖硝土,撿柴火。烏巢禪師和高翠蘭看了一會也實在無聊就幫著我一起做。
“你這些東西都是和誰學的?”烏巢禪師問道。
“你別看我才30歲,我可將近上了20年的學,學校裡教了很多東西。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用不上,沒想到來了這還有點用。”我邊倒著硝土邊回答。
“20年?”顯然20年對於剛滿20歲的高翠蘭來說太長了點,“學校為什麼要教你們那麼多用不上的東西呢?”。
“可能和修仙差不多吧,在你成仙之前學的那些修仙知識,可不都是對生活無用的嗎?”
“你們那個世界的神仙,就是你說那些能造太陽的人吧。”烏巢禪師問。
“恩,差不多,那些都是很有學問的人,我雖然也知道一點造太陽的知識,但遠達不到他們的要求,歲數大了又不能一直學習,還得給自己討生活餬口。所以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哎,老烏,你為什麼不肯收我倆為徒呢?知識的分享又不會讓你少點什麼,你多兩個神仙徒弟不好嗎?”我給烏巢禪師解釋同時繼續攛掇他收我們為徒。
“修仙這個事,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只是知識的分享。它和天庭在哪一樣,本身就不是一個能用人類語言描述的事,不管哪位神仙都不可能保證自己的徒弟能成仙。所以我說翠蘭以後日子過舒心了再來修仙,我也就收了她,就當修著玩。可如果把修仙當成人生理想,恐怕多數只會落個兩頭空。”烏巢禪師說出了理由,我和高翠蘭都認真地思考了這段話。
“那你們神仙也不行啊,我們人的知識,雖然多,雖然難,但從根上說,每個人都可以學會。”我想了一下好像也不太對,又補充一句:“我是說科學知識。”
“兩頭空,我只覺得做人完全沒什麼意義,起碼修仙還能有個盼頭。”高翠蘭還是很悲觀。
“嗨,也不能這麼說,在我們那個年代有個說法:意義這東西是由人回溯性建構出來的。”
“回溯性建構?什麼意思?”
“就比方說我們註定無法知道此刻我們在這熬硝有什麼意義,直到它成為我們的回憶。”我的話讓高翠蘭陷入沉思。
“再比如一個故事,如果沒有結局,那就永遠沒法說它的好壞。事件的意義總產生於事件之後,人生的意義也得死後才有。像他這樣的神仙,永遠不死,那他的一生也就永遠沒有意義。”我說出我的看法,雖然我想修仙,也只是缺少安全感,我對永生其實沒什麼興趣。
“這個說法有點意思。哈哈……”烏巢禪師想了想很是滿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