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好生院只是一個幫助貧窮孕婦生孩子的地方,那它究竟算好還是壞呢?”高翠蘭疑惑的自言自語。
“這就和你們家給豬配種一樣,對於人來說肯定是好事。而對於豬來說,取決於豬知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後代都是被養來吃的。”我給她打了個比方。
“這不一樣,如果銀海不殺小孩不掉包,好生院本身是得不到好處的,甚至還賠錢。”高翠蘭辯駁道。
“怎麼得不到好處,你以為那些富貴人的財富是什麼?金銀?貨物?都不是,是窮人。只要世界上有足夠多的窮人,那他們就會因為沒飯吃而不得不接受富人的利用和驅使。正所謂窮人生產財富,富人生產窮人。”
高翠蘭不再說話了。
“哎,不負責地說,我倒覺著銀海那求子法事辦的挺俠義。你看城裡那些達官貴人們,平日裡壟斷市場,壓榨勞工,兼併地產,看似賺得盆滿缽滿。哎?最後我就找一個最低賤的孩子來繼承你的家產。簡直大快人心。”高圖說的快意,好像這裡頭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可在我一個現代人看來,血統也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且不說真相人們並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一個繼承了巨大家產的孩子,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低賤血統而放棄欺壓其他低賤者。他們只是權利結構機器中的一個齒輪。
“可惜我們查了那麼多天,最終也沒能找到殺害西西亞的兇手。”老烏又嘟囔一句。
我聽見老烏腰間朝聞甲晃動的沙沙聲,突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老烏,你這朝聞甲是受我影響才不靈的,對吧?”
“肯定是你,要不然沒別人了。”
“那我來之前的事它總該知道吧?西西亞死的時候我來了嗎?”我的話讓屋裡的人都懵了。
老烏拿起朝聞甲,晃動了一下,“嗡……”,然後老烏說出了一個我們都知道的名字。
“哎!我可能知道是誰殺了西西亞了。”高尚沒敲門就突然跑了進來。
“是誰?”我們齊聲問。
“是……可能是阿依娜。”高尚看我們緊張的神情,有些謹慎地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我們再次齊聲問。
“這事我想了幾天也沒想明白,但昨晚我看書時看到一段話‘厲之人,夜半生其子,遽取火而視之,汲汲然唯恐其似己也。’突然就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等等,你看的這段話什麼意思?”我打斷了一下。
“就是說有一個相貌很醜的人,他妻子半夜生孩子,他趕緊找來火把檢視,非常驚恐,他害怕他的孩子長得和自己一樣醜。”高尚解釋道。
“你繼續。”
“於是今早我就跑進了城,又找到了那個裁縫店店主問了一下,西西亞的腳踝果然有一塊胎記,她很可能才是阿依娜一直唸叨的孩子,而且是十幾年前生的。”高尚說出了他的發現。
“就算西西亞是阿依娜的孩子,那她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孩子?”我們還是有點糊塗。
“阿依娜十幾年前走投無路進了好生院,如今十幾年後,她生下的女兒也懷著孕走進了好生院,這是一個母親能接受的嗎?她沒臉和西西亞相認,但又不想西西亞走自己的老路,所以便偷偷地使了什麼法子讓西西亞流產,結果出血過多,導致誤殺了西西亞。她經不住巨大的打擊,於是就瘋了,等她再被柳陰差治好後,更是愧疚難當,只好一死了之。”
高尚你小子不去寫書可惜了呀,這一環套一環的還真都對上了。
“老神仙,他說的是真的嗎?”高翠蘭等不及的問。
“我不知道啊,我剛剛就問了誰殺了西西亞,結果它說是阿依娜,沒說過程。”
“那你再問問啊。”我也有點急。
“你怎麼不問?神仙的命也是命啊,一百年陽壽那得吃多少個小孩?”
這老登,唉……
柳長生這時慢悠悠飄了進來,吸了高尚高圖的陽氣,兩人才給他行禮。
“西西亞投胎了。”柳長生說道。
“這回她選了個什麼樣的大戶人家?”我好奇地問。
“他選了一個窮苦人家,還是女孩。”
這個訊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難道這地府也搞權錢交易?腐敗了?
“為什麼呀?”高翠蘭問。
“她在三生石上回憶起了所有前世的記憶。其實她已經連續做過九世的貧苦女人了,其中不是淪為了妓女、僕人、就是奴隸。”柳長生面色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