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用,現在買的也要出。這樣算起來,你要是買只雞,就等於一條雞腿被行準拿走了。”豬老大伸著拇指道:“還是你會算賬。這鷂子眼的生意也太好做了吧?”大鬍子道:“空手套白狼,這錢掙得太容易。”
豬老大對他道:“這還不算,鷂子眼為了讓自己的狐朋狗友都發財,叫他們當起了雞魚販子。乾脆低價把雞魚都收了過來,由他們自己高價朝外賣。這些人不是一般的缺德,強買強賣不說,居然往雞、魚肚子裡打水、塞沙子。我原來沒去過菜市場,今天去了一趟,就聽見老百姓沒有不罵的,連工商所自己的人都罵。”
那位女店主看豬老大雖然模樣長得醜,但說的話實在。也接過來道:“這事做的喪盡天良,往雞魚肚子裡塞沙子,誰買了誰不罵?”
豬老大看了看從縣委大門走出來的人,大聲喊道:“你們這些當官的,自己不買雞買魚,也不關心老百姓嗎?居然讓單祿,鷂子眼這樣的人在齊興橫行霸道?”大鬍子也隨即編了個順口溜,道:“雞霸魚霸真猖狂,害得雞魚都遭殃。雖是人間一道菜,臨死沙子塞斷腸。百姓敢怒不敢言,原來背後有文章!”
豬老大道:“就是有文章。雞行魚行靠的是鷂子眼,鷂子眼靠的就是這個單祿。單局長上面也有人,聽說是個付書記呢。要不,憑他一個付局長,怎麼能把局長攆下臺?”
這幾句話直言不諱,引起在場的人紛紛議論。豬老大看大家聽得認真,更來勁:“這個鷂子眼可不是一般人,黑白兩道,五毒俱全,他跟城裡的黑老大、龐八爪都稱兄道弟。”
大鬍子聽他提到黑道上的人名,有些擔心。提醒豬老大:“哎——別提名。”豬老大道:“怎麼不提名,俺老豬可不怕他們。”他又提高嗓門道:“前些天,鷂子眼竟然帶幾個不三不四的人,冒充縣領導,自稱是
‘縣聯合執法組’,到我的小吃店,要罰款、關門,還對我動手動腳。他們哪裡知道,老子是賣硬麵饅頭的,在洪山上玩過石頭的,從前帶過千軍萬馬的,那報社的記者也跟著我拍過照的,俺豬老大難道是好欺負的?真他孃的找錯門了。俺剛剛擺開陣勢,還沒動真格的,他們就招架不住,屁滾尿流跑了。”
大鬍子翹起大拇指道:“果然是位英雄。虧得是你,有本事。要是一般的店,就要遭殃了。”豬老大道:“事後一打聽,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執法組都是冒牌貨。”大鬍子道:“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冒充縣裡的執法組?”
豬老大道:“他們冒充縣執法組的事,工商局王局長知道了。他就派人調查,什麼這科長、那主任,都是假的。包括那個組長,原來是政府招待所燒鍋爐的。”大鬍子道:“燒鍋爐的冒充檢查組長,那掌勺的師傅還能冒充縣一把手呢。”說得大家笑了起來。
豬老大又道:“還有好戲在後頭呢。這個鷂子眼本來就是臨時工,王局長為了這事把他辭退了。應該是理所當然,可是鷂子眼有人、有錢,就這個單驢、單局長是他的靠山。他們兩個擰在一起,編瞎話、告黑狀,栽贓陷害,居然把這個王局長告倒了、調走了。你們說說,齊興縣還有天理王法嗎?冒充執法組、犯事的沒事;查事的倒是有事了。”他大聲道:“你們這裡有當官的,憑良心說說,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這時,從大院裡開出一輛吉普車來。由於門口站得人多,擋住了去路,司機不得不摁喇叭。一個認識的人看見了,便指著那輛車對豬老大道:“你看看,汪書記出來了。這樣的事得向縣裡的頭頭反映,應該去找他。”
豬老大問道:“書記不是在三樓嗎?”那人指著那輛車道:“書記辦公室在三樓,可他出來了,在車裡呢。”豬老大道:“在車裡?我正要找他呢。”說著,便向吉普車那裡走去。
豬老大剛走幾步,卻見吉普車已經出了大門,拐了彎,一溜煙開走了。豬老大罵了句:“他孃的,跑遠了。”
轉回頭來,又問那個人:“他們說單祿局長在這裡開會,我才趕過來的。我想拉著他去找縣裡的頭頭。你知道在哪裡開會嗎?”那人道:“你說的是縣委小禮堂,今天哪有人開會?”豬老大道:“原來是騙我的!”
這時,只聽大鬍子又慢悠悠地喊了起來:“齊興縣,不得了,有人冒充縣領導,小小飯鋪都去查,招搖撞騙把錢要,這樣的事情沒人管,敢管的局長被撤了。”
身邊的人對豬老大道:“你聽,大鬍子就是能,你的新聞又編出來了。”豬老大也對大鬍子道:“你還真有本事,編得好。”大鬍子道:“你客氣了。我哪有你有本事?你不但敢說敢講,還敢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