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炬,緊緊鎖住李克用放置信封的那個角落,每一步的挪動都好似跨越一道天塹,緊張與謹慎讓他的呼吸都幾近停滯。當指尖觸碰到那信封的剎那,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似是要衝破胸膛,那“怦怦”的劇烈跳動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是他內心掙扎與堅定信念的鼓點。
懷揣著信封,他如脫韁的野兔般迅速奔出小屋,一頭扎進了山林深處。月光如銀紗般傾灑在他身上,卻無法穿透他心底厚重的陰霾。他邊跑邊在心中暗自思忖,腦海裡不斷浮現向府被大火吞噬的慘狀,那滾滾濃煙和絕望的呼喊彷彿就在眼前。只有毀掉這化陰神經下卷,才能徹底斬斷父親那危險的念想,阻止一場可能如洶湧洪水般席捲江湖的浩劫。此刻,他的腳步不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無數可能因秘籍而陷入苦難的無辜之人。
而李克用,在睡夢中似乎被一股冥冥中的不安所驚擾,猛地從混沌中驚醒。下意識地伸手向放置信封之處摸索,卻只觸碰到一片冰冷的虛空,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雙眼圓睜,那神情好似瞬間從夢中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他瞬間明白了一切,毫不猶豫地如獵豹般追了出去。
李克用在山林中飛速穿梭,兩旁的樹木如模糊的黑影飛速後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憤怒,牙關緊咬,心中怒吼:“昂兒,你怎能如此!” 他邊追邊大聲呼喊著:“昂兒,你停下!你這是在毀掉為父的心血,也是在將我們置於險地!”那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迴盪,驚起了棲息在枝頭的宿鳥,撲稜稜地飛向夜空。
李昂充耳不聞,只是拼命地奔跑,腳下的枯枝被他踩得噼啪作響,似是在為他敲響急促的警鐘。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喉嚨裡像是被火灼燒般疼痛,但他的決心卻如巍峨的高山般堅定不移。他深知一旦被父親追上,那所有的希望都將如泡沫般破碎。
李克用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他施展出渾身解數,逐漸拉近與李昂的距離。眼見追不上,李克用心生一計,他佯裝腳下被石頭絆倒,“哎呀”一聲慘叫,整個人向前撲去。這一聲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突兀,驚起了周圍草叢中的野兔倉惶逃竄。
李昂聽到聲音,心中猛地一驚,那是對父親本能的關切。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回頭望去,只見李克用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扭曲著,雙手捂著腳踝,臉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李昂的內心瞬間被兩種力量拉扯,一邊是對父親的懷疑,一邊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掙扎了一下,終究還是停下腳步,轉身朝著李克用跑去,每一步都帶著一絲猶豫和不安,想要將他扶起。
就在李昂靠近的瞬間,李克用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那眼神好似寒夜中的狼。他猛地伸出手,使出一招“暗影擒拿手”,動作快如鬼魅,精準地扣住了李昂的手腕,用力一拉。同時另一隻手迅速揮出,一記“鐵山拳”帶著呼呼風聲,如鐵錘般重重地打在李昂的腹部。李昂毫無防備,只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襲來,腹部如被重錘擊中,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信封也脫手而出。他的雙眼滿是震驚與痛苦,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父親,心中五味雜陳。
李克用趁機一個箭步上前,撿起信封,冷冷地看著李昂,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童:“昂兒,你太天真了。你可知我們家族為何會遭受如此大禍?那便是因為我偷走了暗影盟辛苦尋來的化陰神經上卷。這江湖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棋局,而我,絕不甘心只做一枚任人擺佈的棋子。我要成為執棋者,稱霸武林,讓所有人都在我的腳下顫抖。家族的覆滅又算得了什麼?只要我能練成這化陰神經,便可重塑一切,到那時,整個江湖都將成為我的囊中之物。”
李昂捂著腹部,蜷縮在地上,眼神中滿是失望與痛心:“父親,你為了這秘籍,竟連親生兒子都能欺騙、傷害……你心中的野心難道已經讓你全然不顧親情與道義了嗎?” 他的聲音微弱卻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在這清冷的山林中飄散,似是被黑暗吞噬的最後一絲希望之光。李克用只是冷哼一聲,將信封小心地收好,轉身便欲離開,那背影在月光下顯得冷酷而孤寂,彷彿與這世間的一切溫情都已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