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向府上空,熊熊大火在其中張牙舞爪地肆虐著,火舌如靈動而邪惡的蟒蛇,貪婪地舔舐著夜空,將那片天空映得一片通紅,彷彿是被鮮血浸染。李昂在府外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等待著,每一秒的流逝都似一把銳利的劍,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內心,煎熬著他的靈魂。火勢毫無減弱之意,向府在大火中漸漸淪為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那些曾經巍峨的建築此刻像脆弱的積木,在火光中搖搖欲墜,不時傳來的木材爆裂聲,好似死神的狂笑,在他耳邊炸響,聲聲震耳欲聾。李昂的心情愈發沉重,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與不安,彷彿被烏雲籠罩的深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滾燙的地面上瞬間蒸發,只留下一小片轉瞬即逝的溼痕。就在他幾乎快要被絕望吞噬之時,李克用的身影終於在火光映照的夜色中出現。
李克用身形略顯狼狽,衣衫襤褸,頭髮也有些凌亂,臉上還帶著些許菸灰,恰似從地獄歸來的落魄者,但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猶如寒夜中的孤星,透著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他快步走向李昂,看到兒子眼中的困惑與質疑,微微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中蘊含著複雜的情感,有無奈,有愧疚,卻也有一絲對自己所作所為的執著。“昂兒,為父知道你心中有諸多不解,但此刻不是解釋之時,我們先離開這危險之地。”說罷,他便不由分說地拉著李昂匆匆離去。
他們在夜色中疾行,周圍的樹木像是沉默的幽靈,在夜風中搖曳著身姿。穿過蜿蜒的小徑,那小徑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如同一條通往未知的銀蛇。越過潺潺的溪流,溪水在月色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似無數破碎的鏡片。最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林小屋。小屋四周樹木環繞,枝葉茂密得如同天然的屏障,在黑夜中猶如一個隱蔽的避風港。李克用推開門,讓李昂先進屋坐下,自己則在屋內狹小的空間裡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彷彿帶著千鈞重擔,像是在努力整理著自己混亂的思緒。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被砂紙打磨過:“昂兒,向家並非表面那般清白無辜。他們在鄉里肆意妄為,欺負鄉民,搶奪百姓的田產,強佔他們的房屋,甚至還草菅人命。不僅如此,他們還勾結官府,狼狽為奸,透過賄賂官員來掩蓋自己的罪行,魚肉百姓,無惡不作。為父多年來一直在暗中收集他們的證據,可他們勢力龐大,黨羽眾多,府中戒備森嚴,為父實在是別無他法,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唯有一把火燒了向府,才能趁亂將他們的惡行證據找到,也才能徹底揭露他們的罪惡,還百姓一個公道。”
李昂靜靜地聽著父親的講述,心中雖仍有疑慮,但見父親如此嚴肅認真,也暫且按下不表。他知道此刻追問或許也得不到完整的答案,而且父親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行動,他也不想過多地刺激父親。待李昂稍事休息後,李克用獨自走到屋外,他警惕地環顧四周,那眼神好似一隻受驚的野兔,確認沒有人跟蹤,也沒有任何異常後,才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彷彿信封裡裝著的是稀世珍寶,又像是能瞬間置人於死地的毒藥。他緩緩地開啟信封,裡面是一張類似藏寶圖的東西,圖上隱晦地標記著化陰神經的藏匿之處,原來這次他在向府得到的書信裡,所記載的正是化陰神經那神秘莫測的藏意下落。這化陰神經被視為江湖中無上的瑰寶,傳說練成之後可稱霸武林。李克用之前偶然得知暗影盟辛苦尋來的武功秘籍化陰神經上卷的下落並將其盜走,然而因沒有秘籍心法,自行修煉時體內有黑氣縈繞,運功時仿若有黑色潮水在經脈中奔騰,痛苦不堪,時常遭受內力反噬之苦。此次若能依據這書信找到化陰神經的關鍵所在並融合上下卷修煉,他深信定能化解體內危機,修成絕世武功。
但他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旦暴露,必將引來殺身之禍,暗影盟和江湖各門派都不會放過他。可那強大的武功秘籍就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對他產生著難以抵擋的誘惑,讓他的內心在慾望與理智間不斷掙扎。
回到屋內,李克用發現李昂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那眼神彷彿能看穿他的內心。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將信封藏於身後,動作顯得有些慌亂。李昂心中疑竇叢生,他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了,父親的反常行為讓他覺得其中必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父親,您手中何物?為何如此慌張?”李昂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李克用強裝鎮定道:“沒,沒什麼,昂兒,你莫要多問,只需知道為父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大業。”
李昂並未就此罷休,他心中的好奇心和對真相的渴望如同燃燒的火焰,愈發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