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揪得愈發厲害,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揉搓。她感覺每吸入一口這潮溼腐朽的空氣,都像是把恐懼吞進肚裡,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指尖都微微發顫。她緊閉雙眼,嘴唇急速顫動,默默在心中瘋狂祈禱:“爹爹,你一定要在那兒啊,千萬別出事……”說著,還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不停晃動,恐懼與期待在心底激烈纏鬥,攪得她五臟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李昂則全神貫注,身子前傾,耳朵高高豎起,活像一隻警惕的獵犬,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他的目光猶如鋒銳的鷹隼,一寸一寸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手中韁繩攥得死緊,粗糙的麻繩磨得他手心火辣生疼,可他渾然不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滾落,“啪嗒”一聲滴在衣衫上,洇溼一片深色。他時不時抬手抹一把汗,免得汗水迷了眼睛,心裡透亮,此刻但凡有一丁點疏忽,所有人都得被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是以時刻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得好似隨時會斷裂的弓弦。
護衛們也各個神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出,他們握緊手中的兵器,刀身悄悄出鞘一寸,寒芒隱隱閃爍,只待稍有異動,便能瞬間將利刃揮出。有的護衛還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緩解緊張。馬兒似乎也嗅出了這壓抑到極點的氣氛,步伐愈發謹慎,蹄子輕輕落下,好似生怕驚擾了這山林中的“鬼魅魍魎”。隊伍在這昏暗幽深的山林間緩緩挪移,每個人的心都高高懸起,不知在這幽邃詭秘的小路盡頭,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生的曙光,還是死的絕望。
慕容晨陽一邊緊盯著前路,一邊在腦海裡飛速翻找著關於後山的記憶。突然,她像是想起了關鍵之事,眼睛陡然睜大,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懊惱道:“哎呀!”緊接著,她湊近李昂,一手拉著李昂的韁繩,一手在空中比劃著,急切說道:“昂哥,我突然想起後山有個特別隱蔽的山坳,小時候我偶然發現的,那兒周圍佈滿了荊棘與藤蔓,稍不留意就會被扎得鮮血淋漓,若不是極為熟悉地形的人,很難發現其中還藏著一條蜿蜒小徑。爹爹說不定就在那兒。咱們往那邊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他。”
李昂聽聞,沒有絲毫遲疑,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覆上慕容晨陽拉韁繩的手,輕輕捏了捏,眼神交匯間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低聲回應:“好,就往那兒去!晨陽,別怕,有我在。不管遇上什麼,咱們一起扛。”說罷,他小心翼翼地調整馬頭方向,朝著那處山坳,如履薄冰般摸去。此刻,他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卻也離未知的危險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膽戰心驚,卻又懷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義無反顧地奔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