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絲曙光,驅散籠罩在孩子們頭頂的陰霾。片刻後,慕容淵回頭說道:“這神秘組織如此隱蔽,定是謀劃已久,想短時間摸清全貌不易。不過,我有幾位過命的老友,分散在江湖各處,有的隱於深山古剎,與青燈古佛相伴,卻能聽聞四方訊息;有的身處繁華市井,整日周旋於三教九流之間,耳目靈通得很。他們興許能挖出點有用的東西。”
慕容晨陽一聽,眼中燃起希望,仿若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點頭:“爹,那您快聯絡他們呀!”慕容淵應了一聲,大步流星走到書桌前,鋪開宣紙,提筆蘸墨。此時,窗外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打在窗欞上噼裡啪啦響,好似在催促著什麼。只見他筆鋒凌厲,墨汁在筆尖飛灑,一封封書信迅速成形。信中的措辭急切又懇切,詳述了事情經過,從最初那製藥老頭的離奇死亡,到街邊無辜百姓的血腥慘案,再到鏢局裡的修羅場,樁樁件件,事無鉅細。字裡行間滿是懇請老友們全力相助的懇切之意,那力透紙背的字跡,彷彿帶著他的焦急與憤慨,每落下一筆,都傾注著他對正義的渴望。
寫罷書信,慕容淵喚來家中親信家丁,這些家丁皆是跟了他多年,忠誠可靠、辦事利落。他把書信一一交到他們手上,仔細叮囑一番:“此行關乎重大,不僅關乎我慕容家的安危,更是整個江湖的安寧。你們務必星夜兼程,避開一切可疑之人,將信安全送到收信人手中,萬萬不可有誤。此刻風雨交加,路雖難行,但你們肩負的使命不容有失。”家丁們齊聲應諾,神色肅穆,把書信小心收好,披上蓑衣衝進雨中。剎那間,馬蹄聲噠噠作響,與風雨聲交織,揚起一路泥水,很快消失在遠方的道路盡頭。
慕容淵這才回身看向女兒與李昂,見他倆滿臉倦容,眼中滿是血絲,心疼道:“稍安勿躁,等回信期間,你們先去歇著,恢復些體力。這一場硬仗,後面有得打。如今咱們就像是在黑暗裡摸索,每一絲體力、每一分精力,都可能是點亮曙光的火種,別把自己先累垮了。”他的聲音溫和下來,帶著長輩獨有的關懷,讓人在這緊張壓抑的氛圍裡,尋得了一絲溫暖與慰藉。慕容晨陽和李昂對視一眼,心中雖依舊焦慮,但也明白此刻養精蓄銳才是上策。他倆點點頭,拖著疲憊的身軀,朝著各自的房間走去。
慕容晨陽回到熟悉的閨房,一進門,熟悉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卻沒能安撫她慌亂的心。她一頭栽倒在床上,床幃晃動,好似也在嘆息。可腦海裡還是不斷閃過那些血腥場景,受害者的慘叫、四濺的鮮血,像惡魔般糾纏不休,久久難以入眠。她緊閉雙眼,把被子裹緊,身子蜷縮成一團,試圖抵禦內心的恐懼。慕容淵不放心,悄悄跟來,在門外輕聲道:“晨陽,要是睡不著,爹陪你說說話。”李昂則在客房裡,和衣而臥,手還不自覺地搭在刀柄上,哪怕身處而處安全之地,那份警惕也刻進了骨子裡。客房裡瀰漫著清冷氣息,他望著窗外風雨,思緒紛飛,想著未知的回信與前路,久久不能平靜。慕容淵也踱步過來,輕輕叩門:“李昂,別太緊繃著,有啥需要隨時和我說。”整個慕容家,籠罩在一片等待回信的緊張寂靜之中,每個人都清楚,一場風暴正在暗處悄然醞釀,而回信,或許就是打破這壓抑前奏的第一道曙光。
幾日後,慕容家仿若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泥沼,壓抑的氛圍濃稠得好似能攥出水來,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氣裡,令人窒息。原本翹首以盼回信的那份期待,猶如微弱的燭火,在未知的黑暗中苦苦掙扎,卻被突如其來的噩耗狠狠撲滅。
東邊城鎮方向率先傳來訊息,彼時天色將暮,殘陽如血,把天邊染得一片淒厲。慕容家眾人的心,無端地隨著這詭譎天色懸了起來。被派去的家丁阿順,是個心底純善、熱心腸的年輕人,出發時還朝後廚幫工的阿嬤打趣,說定帶回新奇玩意兒。誰能想到,如今他的屍首被棄於鎮外荒郊,那兒野草叢生,四周靜謐得疹人,唯有風聲嗚咽,似在為死者悲歌。阿順的身體殘破不堪,一道道傷口張牙舞爪,肌肉外翻,肋骨根根分明,鮮血汩汩滲出,洇溼大片黃土,周邊雜草貪婪地吸食著,紅得觸目驚心。那封承載希望的信,好似被黑暗吞噬,消失得乾乾淨淨。慕容淵聽聞時,正站在書房窗邊,手中茶盞“哐當”落地,摔得粉碎,他的心也跟著碎成無數片。縱橫江湖半生,腥風血雨見多了,可這等針對無辜下人的殘忍,還是讓他一陣眩暈,胃裡翻江倒海,滿是憤怒與無力:“怎會如此……這些畜生!”
西邊的訊息緊隨其後,夜色如墨,沉甸甸地罩住庭院。家丁阿力的死訊傳來,慕容晨陽正守著一盞孤燈發呆。她想起阿力總偷偷給她講新奇的江湖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