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北風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呼嘯,肆意地宣誓著這片土地幾百年來的主權,凌冽的風夾雜著飄零的寒雪一片片落在地面上。
踏踏踏——
並不整齊的腳步聲響起,打亂了這片雪幕嘶啞的交響樂。
雪花從天穹上張牙舞爪地落下,還以為下方几人還是以前那般弱小卻倔強的人類,在這裡前赴後繼地送死。
一道銳利的槍芒在少女手裡綻放,精準地戳穿落下的雪花,最後穿過昔日大守護者最後的影子。
沒有一點話語,殘影消散,影子在最後看了一眼身後彷彿天路一般的樓梯。
它是那麼簡單,但又是那麼非同一般。
昔日的寒潮從此擴散至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人們遵循大守護者的命令撤離,向著最後的堡壘而去。
今日勇敢的人類卻尋覓著大守護者的蹤跡,勢必要剷除世界的禍害。
“消散了呢……”
平日裡最是活潑可愛的少女也感受到了氣氛的沉重,對著樓梯出神。
“那段樓梯,只有這一條路了。”
紫色長髮的少女還是那麼急切,焦急的目光穿過層層雪障,好像落在了另一個身影上。
“不管他通往何處,想必都是旅途的終點。”
黑髮少年早已在心裡做好了準備,他知道最艱難的一戰就要來臨了。
“我可不希望我的旅途這麼快就到終點啊……我希望我的旅途永遠沒有盡頭。”
“也就是說……布洛妮婭,還有上下層區的命運,現在就在前方,就掌握在我們手裡。”
希兒站在原地,抬頭看向那節普通無比的長長的樓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世界的未來就藏在它平平無奇的它的後面。
“奇怪,我本以為自己會害怕,或是緊張……但是沒有。我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不真實。”
面對如此重大的關節點,但應有的情緒都消失不見,彷彿它們也在躲著這個縹緲的未來。
一旁,黑髮少年閉上了眼,微微嘆氣。
“列車行過一個又一個世界,我等只是過客,是一段故事的見證者。”
“我們總是避免被捲入決定世界生死存亡的浪潮……但也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但既然已經來了,咱們就不能什麼也不幹!”
三月七依舊活力滿滿,用最大的善意麵對著世界。
丹恆看了三月七一眼,緊了緊手裡的擊雲。
“我本打算說些多餘的灰心話,想想還是算了。跟你們搭夥冒險,總覺得再大的困難都不在話下。”
希兒看著大喊“銀河球棒俠賽高”的穹,也不免被逗笑了。
“還是你們這些人見識廣,到現在這樣的關頭了還能打打鬧鬧。”
無需多言,深吸一口氣作為最後的心理準備,幾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少女們走上了第一級臺階,一步,一步,向著盡頭走去。
雪花落在臺階上,腳步踩在雪花上。
宛如風雨中獨步天下的俠客,每一步都帶著無比的俠氣和豪氣。
風雨為他們止步,雨雪為他們停滯。
他們,踏雪而來。
……
“好,好冷!僅憑一點點開拓的力量,已經無法抵禦寒潮的低溫了!”
腳下的路從石板變作堅硬無比的堅冰,三月七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丹恆嘴裡撥出一口氣,在空中呈現出淡淡的白。
“這說明我們正在靠近「星核」……靠近寒潮的中心。”
紛紛用各自的命途力量覆蓋在自己身上,刺骨的寒冷才散去一點,但身體還是因為殘餘的冷意而感到僵硬。
一步步向前,空曠的雪原上只有幾人的腳步聲在迴盪。
順著路越往前走,一座座可怖的冰雕就越是多。
穹好奇地掏出球棒,在這些冰雕上敲了敲。
“你別敲啊!萬一活過來怎麼辦?”
穹認可地點點頭,“那就叫七月三好了。”
然而這破壞氣氛的笑話並沒有讓三月七本人感到有趣,列車組吐槽機再次發力。
“虧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穹撓了撓頭,露出純真的笑容。
接著向上走,道路兩旁的冰雕就愈發密集,每走一步都能看見一個個做著各式動作的冰雕。
彷彿是連一秒都來不及反應就被徹骨的寒意給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