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迪這番話,張邈神色一緊,連忙呵斥道:“休得在此胡言亂語!小心被人聽了去,到時候可是會惹出大禍端的。”說著,他還是不太放心,迅速站起身來,一雙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仔細檢視是否有人在附近偷聽。直到確認周圍的下人們都已經退下之後,張邈這才緩緩坐回位置上,但心中依舊有些忐忑不安。
他長長地嘆息一聲,然後對著張迪語重心長地說道:“哎,迪兒,事已至此,咱們現在已然是騎虎難下了呀。不管怎樣,也只能緊緊跟隨呂布了。即便他決意前往徐州,咱們也別無選擇,必須跟他一路走到底才行啊。否則,一旦落入曹操手中,咱們恐怕都會落得個被剝皮抽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啊!”
張迪聞言,眉頭緊皺,滿臉憂慮地說道:“伯父啊,難道真的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嗎?咱們張家多年積攢下來的勢力和龐大資產,絕大部分可都在這陳留呢。要是就這樣跟著呂布去了徐州,那所有的一切豈不都化為烏有了?”
張邈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重重地嘆氣道:“迪兒,我又何嘗不想保住咱們張家在陳留的產業呢?只是眼下形勢逼人,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了啊。哎……”
張迪略微沉思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道:“伯父啊,依侄兒之見,咱們不妨如此行事。把咱家絕大部分的資產統統轉移至雍丘那邊。屆時,您就隨同呂布將軍一同前往徐州。而我的父親呢,則打著與曹操交接事務的幌子,暫且留在雍丘。倘若局勢平穩下來,那自然再好不過,咱們便可舉家遷往徐州;可要是徐州那邊情況有變,起碼咱在雍丘還有根基,可以重振旗鼓、捲土重來!”
張邈聽完這番話,手撫下巴,陷入深思之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過了好一陣子,他方才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道:“嗯……此計甚妙!確實算得上是一條可行之計。只是嘛,還得稍作等待。待過上幾日,待到呂布將軍的怒氣消散,忘卻今日所發生的這些不愉快之後,我再尋個合適的時機,向他稟報此事。迪兒啊,今兒個著實讓你受苦受累啦,快快下去歇息調養傷勢要緊吶。”
張迪趕忙躬身施禮,應聲道:“多謝伯父關懷,小侄遵命便是。”言罷,便轉身退下,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回到房中,張迪在床上躺下,不一會兒功夫,倦意襲來,沉沉睡去。
時光荏苒,匆匆又過去了兩三天。這天,張邈瞅準呂布心情還算不錯的時候,特意登門拜訪。見到呂布後,張邈先是一番寒暄客套,隨後切入正題,小心翼翼地說道:“呂將軍啊,下官有一事相商。不知當講不當講?”呂布大手一揮,朗聲道:“但說無妨!”
於是,張邈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下官以為,如今陳留這邊的交接事宜繁雜瑣碎,需要有人專門負責處理才行。所以下官斗膽提議,可否讓張超大人留守雍丘,一則能夠妥善完成與曹操方面的交接工作,二則亦可順帶保障將軍以及諸位將士們家眷的安全。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呂布低頭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權衡著張邈所言是否可行。經過一番思索,他最終認為張邈所說的確頗有道理,於是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命張超率領本部五千人馬留守雍丘,務必堅守城池,不得有失!另外,還將手下大將高順及其麾下五百勇猛無畏的陷陣營留下駐守陳留。由高順負責保護呂布以及眾將士們的家眷的安全。
張邈得到呂布的應允和部署後,匆匆趕回府邸。一進府門,他來不及歇息,立刻召集府上眾人開始緊張而有序地籌備轉移家族財產之事。一箱箱金光閃閃的金銀珠寶被小心翼翼地搬出庫房,一疊疊珍貴無比的房契地契也被仔細整理好。這些財富堆積如山,足足裝滿了整整十輛豪華馬車。
一切準備就緒,張邈親自挑選出一批身手矯健、忠心耿耿的護衛,由張迪帶領著他們守護這批鉅額財產先行出發前往雍丘。一路上,張迪不敢有絲毫懈怠,時刻保持高度警惕,生怕途中遭遇不測。
陳留周邊的治安還算良好,路途上並未遇到什麼波折。一個時辰後,張迪順利抵達雍丘,並迅速將這批寶貴的財產送入張家的府庫妥善安置。完成任務後的張迪一刻也未停歇,馬不停蹄地直奔父親張超所在的房間而去。
進入房間後,張迪顧不上擦去額頭上的汗水,迫不及待地向張超詳細彙報了與伯父張邈商議的情況。張超坐在椅子上,認真聆聽著兒子的敘述,時而微微點頭表示贊同,時而皺眉陷入思考。
待到張迪講完,張超緩緩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沉默片刻後,他轉過身來看著張迪,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開口稱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