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見狀微微點頭,旋即轉身面向我,緩聲言道:“鵬雲啊,溫侯本亦有心謹遵與曹操所訂之約,撤離陳留轉而進駐徐州。只是這曹操平白無故得了一個陳留郡,著實有些不太妥當吶。況且眼下陳留之地正遭受嚴重蝗災肆虐,溫侯即便有意出兵,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軍中糧草短缺,實在難以成行啊。”
我聽聞此言,心中暗罵道:“好你個陳公臺,原本呂布已然應允出兵之事,偏生你這反覆無常的小人從中作梗搗亂!”但面上仍強自鎮定,不露聲色地看著眼前二人。
我注意到呂布已然將目光移向一側,心中頓時明悟此事還得與陳宮商談方可解決。
於是乎,我的視線轉向陳宮,面帶微笑地開口道:“公臺兄,在下對此事深表理解。然而,想必您也是清楚的,如今整個兗州皆遭受了嚴重的蝗災肆虐。我們自身亦是捉襟見肘,即便有心支援貴軍,可實在是無力拿出更多的糧草啊!此次前來,實乃出於對吾岳丈大人的敬重之情,加之主公特意授意,我方歷經千辛萬苦方才籌集到這 8 萬斤蝗蟲,權且當作糧草送來支援貴方。公臺兄,切不可貪得無厭吶!”
豈料,陳宮聞言卻是冷哼一聲,回應道:“哼!遙想當初,那曹孟德可是信誓旦旦地應允過溫侯,定會提供充足的糧草以供軍需。正因如此,我等才甘願退出陳留。可如今,這所謂的‘糧草’竟是些蝗蟲!究竟何為糧草,難道鵬雲賢弟竟不知曉麼?”眼見陳宮在此處跟我玩弄起文字遊戲,我深知儘管呂布等人急於趕赴徐州,但眼下時間緊迫萬分,而陳留一地於我方而言同樣至關重要。思及此處,我決定不再繼續迂迴婉轉、兜圈子了。
我毫不客氣地直言道:“公臺兄啊,您就別在這裡耍弄那些文縐縐的文字把戲啦!徐州這塊肥肉,你們怕是早就虎視眈眈、志在必得了吧?既然如此,有啥條件和要求,您不妨痛痛快快地直說便是。雖說我作不了主,但總歸能將您所言帶回給我家主公知曉並稟報於他。”
陳宮聽聞此言,倒也不拐彎抹角,爽利回應道:“鵬雲兄弟果真是個痛快之人吶!那在下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實不相瞞,我方眼下急需十萬石糧草以解燃眉之急。只要貴方能速速將這十萬石糧草籌備妥當並交付於我軍手中,我軍即刻便可整頓兵馬、揮師開拔。”
一聽這話,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十萬石糧草?虧您說得出口!您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嘛!依我看吶,您還不如直接去明搶算了!若是照您這般漫天要價,那咱們之間可就沒得談了。乾脆我們自己動手去奪下徐州,也好過受您這番窩囊氣!罷了罷了,多說無益,就此別過!”言罷,我佯裝憤怒轉身,作勢就要拂袖而去。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呂布似乎想要出言阻攔住我離去的腳步,然而剛欲開口,卻突然瞥見陳宮向其投來一道凌厲且帶著警告意味的目光,頓時到嘴邊的話語又生生嚥了回去。
我心中暗自冷笑,腳下步伐卻是有意放緩,一步一步朝著門口緩緩走去。眼瞅著距離大門越來越近,甚至都快要跨出門檻了,可身後依舊靜悄悄的,絲毫不見有人出聲挽留。我不禁暗暗感嘆:“都說人心難測,看來古人亦非善茬兒啊,一個個皆是精明透頂的人物。”
思及此處,我猛地停下身形,然後緩緩轉過身來,再次看向陳宮與呂布二人,咬咬牙說道:“罷了罷了,十萬石糧草之事,休要再提,純屬痴人說夢!我最多隻能答應給您五千石糧草,這已經是我所能爭取到的極限了,再多一絲一毫都絕無可能!若您對此仍不滿意,那咱們也無需繼續在此浪費口舌,一拍兩散便是!”
陳宮瞪大雙眼,怒氣衝衝地吼道:“什麼?區區五千石!你竟然把我們當作乞丐一般隨意打發嗎?告訴你,沒有十萬石糧草,這件事沒得商量,哪怕少一石都絕對不可能!”
我一聽這話,心中的火氣瞬間就被點燃了起來。好個陳宮,簡直就是一塊又臭又硬、油鹽不進的頑石!看來與他講道理是完全行不通了。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另尋突破口,而這個關鍵人物自然便是呂布。
想到這裡,我索性不再理會一旁還在喋喋不休的陳宮,直接轉過頭去,目光直直地看向呂布,沉聲道:“溫侯,依我看吶,你們似乎對徐州並不是那麼渴望嘛。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這樁交易就此作罷。還有這八萬斤蝗蟲,等會兒我便通通帶走。從今往後,咱們戰場上見真章吧!只是可惜了綺玲啊,要因為此事被迫與自己的親生父親站在對立面,真不知她內心將會承受多大的痛苦……”
呂布原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