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從未真正結婚,而我和他始終保持著下屬和上司的關係。”道爾莎淡淡地說。
“為什麼?”
“在我那些沒有記憶的童年裡,據說他喜歡跟您的母親在一起。”
“……”早知道不多嘴了!
時至今日,亞伯難以接受他的身份,葛漢特大屠殺中倖存的洛森堡後裔和當朝宰相科爾·揚克的私生子?圖書館裡最大膽的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我很好奇,你們怎麼確認我的身份?”亞伯硬著頭皮問,“我只是偶然、非常偶然地闖入了這裡,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島嶼上進行的秘密工作——向月神發誓!興許這從頭到尾都是設計好的圈套。”
“至少不是為了騙您的衣服。”道爾莎譏諷地說。
昏迷中,有人為亞伯穿上簡單的衣物,取代了“草裙”。
想到此處,他禁不住臉色一紅:“請回答我的問題,道爾莎小姐。”
“按照出生順序,您應當是我的兄長;按照思考能力,您恐怕得當我的下屬。”道爾莎輕哼一聲,“我們有血脈的鑑定方法,況且,我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一模……哦。”
亞伯想起在喬治·賓爾處見到道爾莎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她簡直是少年時期留著長髮的他自己。
“您就像是易來哲殿下和我的橋樑一樣。”道爾莎用手指繞著頭髮。
“說實話,令人高興不起來。您不妨換位思考,假如您做了16年孤身一人的獨生子,突然認領到一群家庭成員,在一座荒無人煙的荒島、被人銬起來、押送過去的前提下。”
“真貼心,您真是個小可愛。”
“不反駁您的話,單純不習慣加入家庭……獨身的時候,我的思緒集中、單一,只需要考慮一個人的前途……現在……我連語言都組織不好了。”
道爾莎轉動著靈動的大眼睛:“和我相認都讓您混亂,一會兒見到易來哲殿下,難以想象您的精神狀況該多麼糟糕。”
“易來哲……我的那位洛森堡兄長?”亞伯略一沉吟,“可他是個溫和的人。”
道爾莎長嘆一口氣:“這裡有一面鏡子的話,您一定會把這句話吃回去。他的拳頭留下的痕跡,至今仍未消退。”
亞伯目瞪口呆,原來打得他昏過去的人是易來哲?對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他竟然一點沒印象了!
“嘎吱。”
又是一扇門被推開,道爾莎拉了幾下清脆的門鈴,年久失修的木板被人踩得嘎吱作響,有人出來接應。
破破爛爛的地毯直通走廊盡頭,海風吹起衣襬,好似舊時代的輓歌,藉著微光,亞伯眯起眼睛,觀察著牆上的裝飾。
金雪梨花的象徵,理所當然;但這些齒輪、金屬和木頭組裝的東西是什麼?它們的色澤是那麼新奇,似乎來自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和長劍一併掛在牆壁,交叉成了代表軍銜的“x”花紋。
“您是鍊金術師,道爾莎。”亞伯得出結論。
“沒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柔和而漠然地回答,她敲了敲大門,喊道,“易來哲殿下,您的兄弟甦醒了。”
“請進。”
回答她的是屬於中年人的渾厚聲音。
亞伯突然緊張起來,喉嚨發乾,雙手顫抖,腦袋像是著了火。
道爾莎拍了拍他的背,亞伯如夢初醒地走了進去。
只見幾個人坐在木椅子上,其中一個是易來哲;另一人他不陌生,赫然是布若塞爾宮廷的宰相,科爾·揚克,他見過他的胸像,那時走馬觀花的亞伯從未想過,這個被大理石保留住的容顏,是他的父親。
“哦,我的兄弟!”易來哲率先打招呼,“看到您恢復了,此刻的我多麼喜悅啊!”
難道不是你揍的我嗎?
而且,你現在還拷著我呢。
亞伯瞪了易來哲片刻,勉強親切地回應:“您叫我亞伯吧。”
之前沒有仔細觀察,如今一看,易來哲繼承了王室的所有特徵,他的氣質類似羅伯特陛下,嘴角翹起的角度又彷彿克里克公爵,儘管露出親切的微笑,說著動聽的話語,過去的經驗告訴亞伯:保持距離。
“來了麼。”
大理石胸像活了過來,他不符合亞伯對“父親”的任何想象。
比起工廠裡的其他人,他穿得很講究,灰色長外套、白襯衣黑馬褲、長襪和鋥亮的鞋子,全是量身定做的,跟他的修長身材及窄腳面非常配襯。他頭頂寬簷軟毛帽,和女兒一樣,戴著扁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