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美麗,惹人心醉。
亞伯一時之間差點看呆了。
直到少女的臉龐在馬車的顛簸中離得遠了,成為遠遠的、小小的一朵花,亞伯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
不知是不是太疲憊了,血腥的戰鬥從腦海逐漸淡出畫面,少女美麗的五官與迷人的微笑在半夢半醒之間猶如天堂的幻影,發出丁香花的芬芳,亞伯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不過第二天醒來時,他只記得自己遇到過一名令人愉快的美人。常年處於生死危機間的亞伯的座右銘是:力量遠比愛情更重要。
之所以醒來,不光是睡飽了,亞伯隱約感受到陌生人的靠近。
神奇的精神力。他想,不單開啟靈性的視野,有些時候類似第六感,甚至冥冥中預見到到未來的影子。
如果亞伯有種不詳的預感,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大多是他不願看見的。
和【黃金的密匙】共生久了,亞伯精神力的操控日益精進,也愈發習慣性使用精神力而非單純的視覺。
床邊果然站著一位身穿月白長袍的男人,深灰的眼睛藏在捲曲的睫毛之下,銀光閃爍,銀質新月的勳章證明了男人的身份——一位貨真價實的月白神官。
神官四十歲左右,留著淺色的鬍鬚,氣質儒雅,表情慈祥。
“您……”
不等亞伯說話,一陣耀眼的光芒差點沒把他閃瞎了。
下意識地捂住眼睛,卻無濟於事,神術的光芒只能用靈性捕捉,亞伯第一次後悔帶著【黃金的密匙】。
與此同時,神官用和藹的聲音說:“我的孩子,沒事,不要驚慌。”
強忍眼前的不適,亞伯望向神官,一輪新月從他的腦後浮現,跟隨著數十顆璀璨的星星,環繞著他溫柔的臉龐,如同一顆皇冠。
明媚、耀眼且充滿神性的治癒之力親吻著亞伯在菲勒爾城堡戰鬥時的傷口,凡是被這種光照耀到的地方,無論是皮肉或骨頭,乃至於內臟的損壞,全部緩緩癒合,煥然一新,彷彿從未受過傷。
扭曲斷裂的骨頭“咔啦咔啦”動了動,神奇地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四大神術的【治癒】!
亞伯從床上翻下來,左膝跪地,在胸口劃出新月的圖案。
“月光保佑。”
“我的孩子,月神永遠站在你的身邊。”月白神官將他扶起,目光憐愛,“願先知祝福您,您抓住了黑暗的衣角,將它從夜空裡扯下。”
亞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平日看不起教會偽善的作為,面對這麼一位溫柔、謙和的神官面前,他不敢大放厥詞——何況對方治癒了亞伯的傷,假如自然恢復,起碼得一星期,且指不定會留下隱患。
神官將一條新月項鍊戴上亞伯的脖子,白銀雕刻,花紋精妙。
“為了獎賞您的勇敢。它讓您心靈平靜祥和,幫助您冷靜地思考問題,也給予您勇氣和溫暖,不被悲傷壓垮,不受憤怒趨勢,不向艱難低頭,不因貧困退縮。”
項鍊的鏈子比【黃金的密匙】短些,卡在亞伯的鎖骨下方,閃著神殿特有的泠泠月華,令人心情舒緩。
凹陷的連筆字母銘刻著月白神官的名字:埃爾森。
“這是什麼,埃爾森神官?”亞伯問。
“它叫神術刻印,就像魔法符文。裡面刻印著一個【庇護】神術,【護心】。”神官道,“您做了件英勇的事情,我的孩子,借我之手,神樂意獎賞您。”
“謝謝您。”亞伯喜出望外。
“您應得的。人們有各式各樣向惡魔低頭的原因,臣服於邪惡給予的力量、金錢和誘惑裡,無法自拔。”埃爾森神官叮囑道,“時常記得禱告,使自己免受邪惡的侵擾。”
亞伯表示他銘記於心。
等神官離開後,與亞伯住在一房間的蘇滄探出頭。
“你最好快點取下它。”
“為什麼?”
“神術不像魔法,沒有統一名稱。同一段經文在不同神官的理解中效果可能大相庭徑,所以【信徒】是一條極度唯靈主義的超凡途徑。”蘇滄伸出手指,“非信徒的超凡力量者只能透過精神力辨認神術。仔細看看,那根本不是【庇護】,而是【懺悔】。”
亞伯集中精神力,聖光普照刻印深處赫然翻湧著銳利的威嚴。
“硬要起名,我願稱之為【鬧心】。”蘇滄惡趣味地說,“不及時取下的話,這枚刻印的【懺悔】神術將慢慢滲透你的靈魂。一旦成為異教徒,剛剛那個神官馬上就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