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出的空間。
魔物沒有戰略可言,亞伯不得不從本性角度推斷。
生物的本性有二,生存和繁衍。
對於魔物,答案只剩下前者。
賈斯特說過,魔物狂躁的攻擊性是天地法則對於失控能力的自毀傾向,它們嗜血又渾噩,但亞伯從隕石般雜亂無章的氣場中,感受到這隻魔物的絕望和哀傷,以及獨屬於克里羅傑、一種癲狂的孤獨。
是的,情感!
它為什麼捲起尾巴,哪怕限制了戰鬥能力?
因為要把致命的弱點深藏其中!
上次的攻擊看似不奏效,靈性的視覺中,亞伯敏銳地發現被命中的能量抽搐幾下,往裡收緊,離傷口很近的某個斑紋往下縮了縮,更深地埋進尾巴蜷曲的地方。
亞伯無比肯定。
那就是——魔物的頭顱!
賈斯特和魔物的戰鬥達到白熱化的階段,目所能及之處盡是寒入骨髓的冰冷白霜,魔物噴出的氣息比它的眼神更加殺氣騰騰。
紅髮騎士一改凌厲的攻擊方式,開始用盾牌防守,他的神經漸漸麻木,寒冷爬上四肢百骸,凍得難以自由行動。
賈斯特固然喜歡速戰速決,甚至不介意同歸於盡,他唯獨不願死得毫無價值。
“嗚靈、靈。”
魔物斷續的叫聲像是提前慶賀勝利,胸口的骨頭大開大合,愈發沉重地打在賈斯特每一次落腳的位置,石粉紛飛,他的躲閃和防禦愈來愈力不從心。
頭顱在哪裡?
哪怕確定位置,賈斯特自認,他恐怕沒有餘力擊中了。
“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的速度緩慢,鬥氣沉入泥潭般緩慢且粘稠,哪怕不停從魔核中抽取新的能量進行補充,賈斯特也沒法持續從鬥氣之種抽出能量,在手臂和劍身上大量啟用。
太冷了。
雖然永冬之森的環境嚴酷,但城堡狹窄,魔物每次噴吐的寒氣,不偏不倚地吹向賈斯特,角角落落全被冰寒舔舐,他無從躲閃。
血腥味從喉嚨處湧來,充斥著賈斯特的嘴巴和鼻腔,他的眼前一片淡紅。
左肩膀失去知覺,右腿被石頭砸斷,不怎麼能動,差點被魔物飛出的白骨割斷脖頸,所幸往大理石後方一靠,丟掉了小半個耳朵……
賈斯特盤點傷勢,強行壓下煩躁和怒火。
最關鍵的是,鬥氣之種不再100%地服從精神力的指揮。
身體受的傷過於嚴重,賈斯特的意識有些渙散,流淌的鬥氣不配合繼續攻擊,轉而修補起那些傷口,大地生物能量流轉的特性令賈斯特愈發虛弱、迫切想要休眠。
若非賈斯特經驗豐富,技巧嫻熟,早就由於失誤,被魔物打得粉身碎骨了。
我高估了自己,殺死永冬之森的魔物令我得意忘形,【正式】對超凡世界不過是最底層的嘍囉。賈斯特想,我會死去……也沒法保護亞伯。
可憐的雛菊,不知能不能再次將他的朋友從冥府帶回來……順便捎上我?
幽默的靈光一閃點亮了賈斯特灰暗的心,渾渾噩噩中,他忽然意識到魔物轉移了注意力,不再用全部的氣息壓迫他。
它的新目標,赫然是亞伯。
只見慄發少年拿起地上的魔核,把它們綁在腰間,濃郁精純的能量絲絲縷縷傳入,令他的心靈充滿了勇氣和活力。
啊,我們所見證的這條16歲的生命是這樣的年輕,天性充滿了冒險精神,只要下定決心,沒什麼是他不敢做的,沒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亞伯看向魔物,原始的惡意和人性的脆弱瀰漫開來。
緊握【冰雪復仇者】,亞伯全身沒來由的放鬆,先前的提心吊膽一掃而空,嘴角勾起好戰的弧度,胸腔熱血湧動。
他大吼道:“讓我終結您的痛苦,克里羅傑大師!”
鬥氣之光亮起,亞伯手持長劍與弩,沒入城堡的黑暗中。
“轟隆!轟隆!轟隆!”
魔物聽不懂亞伯的話,對方挑釁的態度激怒了它,尾巴螺旋般地抽打地面,它從第二個墓室中退出,小小的眼睛四處轉動,陰影處橘紅之色一閃而沒。
尾巴伸長,向前壓下,堅固的末端重重打中亞伯的藏身之處。
“嘩啦——!”
石屑飛濺,最終的墓室被魔物狠狠砸開。
當它打了個空,亞伯趁石門碎裂的瞬間,衝進了墓室之中,魔核的能量湧動,鬥氣在生與死麵前,快速熟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