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亞伯兇悍卻巧妙的搏擊中,誰料異變突生。剛剛幫亞伯說話的幾名騎士似乎想阻止這場慘劇,可他們離得太遠,來不及了。
老馬發出唏律律的嘶鳴,高抬著腿往後剁了剁,哪怕經歷無數次決鬥、波瀾不驚的它,面對三面圍剿也不禁發憷。
眼看著亞伯即將血濺當場,突然間,似有若無的光華穿透清晨的薄霧。
“刷!”
鬥氣之光!
劍鋒劃出優美的弧線,如同冰雪般銳利。
亞伯從腰側拔出用衣服藏住的【冰雪復仇者】,心臟處的鬥氣之種劇烈地跳動,將一顆鬥氣單元順著他的手臂輸出,如同燃燒的火焰般覆蓋住短短的劍身。
“嘩啦!”
鮮血飆出,三顆戰馬的頭顱騰空飛起,熱氣騰騰的血液濺在衝鋒的騎士臉上,如同隨意潑灑的固體顏料。
少年們呆住了,全身僵硬,已經忘了攻擊或者防守,下意識地張大嘴巴,不小心喝下幾口飛濺的馬血,頓時咳嗽不止。
無頭馬屍慣性地奔騰著,亞伯拉住韁繩,老馬避開它們軟弱無力的衝擊。
下一刻,戰馬們像木頭一樣倒了下去。
“咕咚!”
始作俑者甩了甩劍,儘管身上沒有一滴血。
這些貴族絕沒想到,短短几小時風水輪流轉,向來只能仰望他們的陪練,竟然成了唯一坐在馬背的贏家,平民的綠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東倒西歪的騎士們,後者又是不甘、又是憤怒、又是委屈。
短暫地沉默後,其他騎士們走了過來,扶起這些受傷的人。
亞伯仍然騎著得意洋洋的老馬——它好像覺得這場勝利有它一半的功勞。
幾名騎士發起的攻擊太過突然,亞伯本想隱藏實力和武器,可他當時近乎“赤手空拳”,又要面對三名跟作戰騎士差不多素質的敵人,再不反抗恐怕要直接面見先知去了。
死亡和暴露之間,亞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這個Sluwheid會使用鬥氣!他一定跟魔鬼做過交易!”
“我從沒聽說依蘭有這樣一位貴族!如果他不是魔鬼的男僕,也是個心懷不軌的外國間諜!”
“讓他先賠我的馬!”
耳畔傳來貴族們聚在一起的議論紛紛,那幾名落敗的少年用毛巾狠狠擦拭臉上的馬血,大喊大叫地比劃著,倒是作戰騎士默不作聲地捂住傷口,眼神複雜地瞥了亞伯一眼,一瘸一拐地徑直離開了。
亞伯的心臟乒乒直跳,彷彿是個等待判決的死刑犯。
理性讓他冷靜,準備應付來勢洶洶的貴族們;可興奮的血液使他手腳發熱,亞伯的嘴角情不自禁翹起,模樣漸漸跟那匹老馬一樣趾高氣揚。
其實亞伯的天性不像他自以為的那麼沉著,有段時間格蘭特領的神殿附近囤積著損壞的彩色玻璃,蘭斯村長叮囑亞伯遠離它們,他聽話地服從了,心底卻一直很想拿起有著“神明之鏡”美譽的碎片,放上眼睛,透過它們反射出月亮的色彩。
“您好。”
亞伯抬起頭,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向他走來,身邊簇擁著爭論不休的少年貴族,他大約是這期新兵的領袖。
“別緊張,我們不會為難您。”領袖騎士開口,“只是想問您幾個問題——首先,我該怎麼稱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