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銘文近乎與這名角色——克里羅傑的自畫像——呈現直線的方式對上了。
亞伯終於意識到了一絲詭異,沉默半晌,他問:“幽靈、邪教徒、復活的暗語……難道克里羅傑大師復活了?”
“我猜測不是‘復活’,而是‘永生’。”
“為什麼?”
“蘭斯,同為超凡力量者,我願意跟你分享知識。但按照法律,你這種階級的人不該接觸到這些秘密,所以接下來我告訴你的話,千萬別讓第三個人知道。”坎特示意亞伯湊近,“逆月教徒並非‘異教徒’,他們的真實身份是‘血僕’。”
“血僕?吸血鬼的僕人?”
亞伯瞪大眼睛,從詞根一下子聯想到了人族在歐瑪拉智慧物種鄰居——血族。
歐瑪拉共有三大智慧種族,其中人族佔據了絕大部分土地;血族分居在歐瑪拉最北邊“黑都”和阿爾梅加拉內海“暴風三角洲”後方的群島,鮮少外出;女巫則隱藏在人類社會,數量稀少,很難辨別。
“沒錯,真正的邪教怎麼可能經歷一次次聖戰的洗禮,還能頑強地存活,並傳播站不住腳的教義?哼,但凡不合常理的事不斷髮生,就意味著它的背後有利可圖。”坎特信誓旦旦地說。
“逆月教徒能讓人永遠地活下去?”亞伯驚訝道,“那還說它是邪教?我想世界上大把的人會將它奉為新神,拋棄先知!畢竟黑暗時代過去了將近1200年,我們信仰先知,是因為祂能帶我們穿越靈性之門。”
“你是傻子吧!”坎特翻了個白眼,“人類又不是吸血鬼,生來是紅月克圖格亞的眷屬!想成為他們的一員,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
“唔……”
“賣掉頭銜後,菲勒爾伯爵在社會上銷聲匿跡,等到我的曾祖父——上代達文森伯爵察覺到不對勁,帶人拜訪他時,才發現他悄悄在這所城堡幹著喪心病狂的事情——屠殺!”
“當曾祖父踹開地下室的大門,他看到了一片堪比深淵般的場景,目所能及之處死人成堆,肉塊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血和泥混成了褐色的泥漿,硬邦邦地糊在地板上,牆壁的四角掛著數以百計的風乾的去頭屍體,像肉乾似的搖晃著。地上還躺著幾個苟延殘喘的人,在黑暗中嘶啞地囈語著。”
亞伯倒吸一口涼氣。
“人類成為吸血鬼成員的代價之一——死亡獻祭!”坎特咬了一下蒼白的嘴唇,裝作滿不在乎,“曾祖父聯合神殿審判庭和蒙克蒂伯爵,花了好大的代價拿下瘋狂的菲勒爾伯爵。他們把他關進監獄足足五年,確認他的儀式失敗了,才敢把他放出來。”
“為什麼要放出來呢?”亞伯問道,“處死他不是更好嗎?”
“是這樣的。儀式失敗的菲勒爾伯爵成了一名衰弱的普通人,貴族們經過商討,決定讓他回到菲勒爾城堡,因為伯爵肯定會安排自己的後事,這樣他們就能找到菲勒爾家族世代的墓地位置——城堡中最隱秘的暗道,除了歷代伯爵,無人知曉。”
“啊。”
亞伯叫了一嗓子,原來貴族們這麼看重菲勒爾家族的墓地,怪不得他給近衛隊寫了一封信,後者馬上派了人來。
坎特以為他在感慨,冷笑一聲:“你也是這麼想的吧!愚蠢的貴族,為了滿足一己私慾,放任一名殺人無數的逆月教徒回到他的地盤!由這些傻帽牽頭,事態超出掌控不是顯而易見嗎?”
“菲勒爾伯爵在城堡忙前忙後了幾個月,忽然憑空失蹤了。監視他的貴族們紛紛傻眼,後來蒙克蒂家族買下這座城堡,花了十年把她翻了個底朝天,再沒有找到關於墓地的蛛絲馬跡!”
“你的意思是……伯爵根本沒死,而且一直生活在這座城堡裡?”亞伯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脊背發涼,“他想要什麼呢?如果儀式成功,他不該出發到黑都找其他吸血鬼嗎?”
坎特搖了搖頭:“我也想不通,蘭斯……這件事或許跟洛森堡家族有關。”
“洛森堡?”
又是這個滅亡的家族,亞伯頭疼不已,太陽穴突突亂跳,眼皮抽搐,他用手背給滾燙的面板降溫。
坎特不出聲,亞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人影不知何時站在小教堂的門口。
陰影呈現三角形地遮住他的上半身,只露出一對修長的腿。
跟祭壇畫中一模一樣。
“你是誰?!”亞伯大叫道,這個人的出現太過突兀,以至於他忘了檢視靈性視覺的氣場。
“噠、噠、噠……”
緩慢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