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至帶著林叢去了墳圈子。
找到目標後,在他們家每個墳頭上都挖了個坑。
然後在坑裡放上了大水雷。
就是那種大冬天扔到河裡炸魚的那種炮仗。
林叢覺得身後冒陰風,害怕的瑟瑟發抖。
“姐,我怕,要不咱們還是……”
“那你怕鬼還是怕我?”
林叢脫口而出,“怕你!”
“趕緊的,幹完回去睡覺。”
挖了坑填了土,數了一二三四五。
沒人問沒人答,這事兒就這麼成啦。
林夏至站在主墳堆面前,把鐵鍁往土裡一插,開始講道理。
“要怪就怪林鐵柱,是他害你們躺闆闆了還得替他扛雷。今兒個就先這樣,要是到時候他認錯態度良好,我可以考慮不炸你們。”
“但是,他要是跟我耍無賴,大兄弟老嫂子,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要是有怨氣,你們就半夜去找他聊聊。”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
警告道,“但是別想著嚇唬我,不然骨灰給你們揚了!”
放完了狠話,叫上兩腿打顫的林叢回家去了。
這一夜,林叢害怕的一夜沒睡。
第二天,林夏至神清氣爽的起床。
來到院子裡伸著懶腰,活動著胳膊腿兒。
喝醉的沈衛國被她安置到炕腳,一個人孤獨寂寞冷。
而她,則是抱著兩個暖寶寶一夜睡到大天明。
張桂蘭在廚房做飯,見她搖頭晃腦滿臉笑意。
她問,“大丫,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兒啊,一大早的這麼高興。”
“也算是個好事兒。”她又仔細的斟酌了一下用詞,“準確的來說,是有一場好戲。”
“嗯?沒聽說哪兒搭戲臺子啊。”
張桂蘭疑惑。
這十里八鄉要是有唱戲的搭臺,早就廣而告之了。
她不可能不知道。
林夏至活動完手腳,問,“嫂子,今天早上吃什麼?”
“你去雞窩撿幾個雞蛋,攤雞蛋水餅吃。”
“好嘞。”
兩小隻一大早的被老母親帶了出去。
這會兒從外面回來,小寧兒的懷裡抱著一個狗崽子。
大安看到媽媽在撿雞蛋,一邊往雞窩跑一邊叫著,“勾勾噠勾勾噠──”
他一過去,雞鴨鵝到處撲騰。
好在林夏至撿好了雞蛋,不然,真就生動形象的演示了什麼叫雞飛蛋打了。
她問,“媽,哪來兒的小狗崽兒啊。”
“東頭孫木匠家的狗下的。”
“滿月了嗎?”
“今個兒滿月,這不,我就趕緊去給孩子抱回來了。”
這小狗通體雪白,小小的一隻。
小寧兒獻寶似的舉給媽媽看。
老太太摸著她的羊角辮,問,“小寧兒喜歡這個狗狗是不是?”
小丫頭對老太太點點頭,笑的甜甜的。
吃飯的時候,張桂蘭問要不要去把林城他們叫起來。
林母說,“別叫他們了,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再給他準備吃的。”
林叢這會兒還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是往身後看。
整個人成了驚弓之鳥。
林母見他吃飯不老實,拍了他一巴掌。
“怎麼回事,吃個飯東瞅西看的。”
“媽。”林叢把嘴裡的餅嚥下去,害怕的問,“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鬼個屁!”
“媽,真的沒有嗎?”
林夏至一邊咬著餅一邊說,“林叢,你要是怕鬼晚上就跟沈衛國睡,他克鬼。”
“嘖。你這妮子,有你這麼說你男人的嗎?”
林母不樂意了,維護沈衛國。
林叢把這話聽進去了。
昨天晚上被子蒙著頭一夜沒睡著,吃完飯他就抱著枕頭找沈衛國睡覺去了。
兩個孩子滿心滿眼都是新玩具。
林夏至趁著家裡人不注意,拎著鐵鍬出去了。
在墳圈地頭等了倆小時。
果然是讓她蹲著了。
就在一家人燒紙的時候,林夏至扛著鐵鍬從苞米地裡晃悠出來。
跪著低頭哭的一家人,猛一抬頭看見了她。
給人嚇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