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趕路的兩萬先鋒軍,沒有經過周密的偵察便一頭扎進了白羚峽中。不是他們不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而是西梁城的形勢實在是萬分危急,他們必須以急行軍的速度,一刻不停的趕往西梁城。所以,原本該有的細緻偵察便被減化到只是派了幾十匹快馬先到峽谷裡跑了個來回了事。
像這樣無異於敷衍了事的偵察又能有什麼可發現的呢?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了。
峽谷裡的道路並不寬,只容兩輛馬車並行的樣子。好在人踩馬踏車輪碾,幾百年下來,這條官道早已平坦的很。道路的一邊是如同一堵高牆一般的崖壁,另一邊是由洪水衝涮而成的河溝,再往另一邊就又是如同一堵高牆一般的崖壁了。
山裡面有幾處常年冒水的泉眼,從中冒出的泉水,讓這條滿是亂石的河溝裡常年流淌著一條約麼有人腳踝深的小溪。往日裡行旅穿梭不息的峽谷,因為戰爭的原因,此時已是寂靜無比,只有淅瀝瀝的溪水令這空寂的峽谷平添了幾分生氣。
馬不停蹄,人不歇腳的軍隊,揚起一陣陣淡黃色的塵土,打破了這份平靜。
“嘩啦啦……。”一聲碎石滾落的聲音傳來。
此刻響起的這道聲音是那麼的刺耳,就連亂糟糟的馬踏聲,還有人的腳步聲都掩蓋不了它。
等眾人抬頭看去時,一塊巨大的山岩,攜帶著風聲,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就像是一頭吃人的猛獸領著一群小獸一樣,向眾人的頭頂上撲來。
巨石在地面上摔成了幾瓣,幾個來不及躲避的軍卒當場就被砸成了肉泥。
緊隨巨石落下的是數不清的石頭,流星般的火球,還有雨點般的箭矢。
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馬嘶,百千犬吠。中間力拉崩倒之聲,火爆聲,呼呼風聲,百千齊作;又夾百千求救聲,曳屋許許聲,搶奪聲,潑水聲。
紛亂的聲音充滿了整個峽谷。
只是片刻便有半數人馬死傷倒地。
好在崖壁間的裂縫凹凸處,還有河道中的巨石下,為不少人提供了一線生機。
就在被困的周王朝將士們苦於沒有生路之際,一道響徹峽谷的聲音響起:“澤達康狗命在此,還不速速投降!”
原來是楊笑擒住了敵軍的首領。
身處絕境之中的將士們在聽到這個聲音後,原本低落到極至計程車氣一下子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而山上的敵軍卻在這一聲大喊過後全都陷入了沉寂。
狄戎族計程車兵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搬在手裡的石頭是扔還是不扔呢?還有那撘在弓弦上的箭矢是放還是不放?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句話在這個時候顯然是有點兒不太合適了。
正在指揮麾下士兵做戰的忽突魯這個時候心思急轉,只見他表情變換間把牙齒暗暗一咬,大聲道:“不要聽信他的鬼話,說不定這個傢伙就是在騙我們,好讓他們的人趁機逃跑。所有人都聽著,給我繼續殺!”
另一邊的瓜爾達聞言一指對面的夥伴質問道:“忽突魯!你安的什麼心?沒看到首領在他的手裡嗎?”
受到質問的忽突魯強作鎮定,他反駁道:“離這麼遠,你怎麼知道那就是首領?此戰關係甚大,貽誤了軍機你擔得起嗎?”
貽誤軍機這麼大的一頂帽子“哐”的一下子扣下來,饒是瓜爾達也被壓到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半步。那被擒住的人到底是不是首領其實他也不清楚,必經周軍們大半已被他們層層圍住,再說首領的身邊也還有不少的力量在保護。但出於對首領的忠心瓜爾達寧肯錯失戰機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忽突魯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此時的忽突魯似乎與往常的行為神情不太一樣。平常時候的忽突魯可是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冒失蠻幹。
轉念間瓜爾達就想到了可能的原因。
忽突魯是阿大的心腹干將,阿大和阿二兩兄弟間爭奪部落首領繼承權的鬥爭早已明裡暗裡的進行了好多年,這件事幾乎成了部落高層間不言自明的秘密。而阿大近些年的所作所為越發的不受首領待見,反倒是阿二越來越被首領器重。在這個特殊時刻忽突魯突然一反常態,要麼是他臨時起意自作主張,要麼就是出征前受了什麼人的意。如果是前者,那這忽突魯的膽子可真是夠大的,如果是後者的話,……。
總之不管是哪種原因,其目的都是要置首領於死地。
瓜爾達覺得這裡面的水似乎是有些深,但無論如何他今天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瓜爾達想到這裡面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