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張斐柱,生就一幅陰狠的面相。長了一身的肥肉,肥到臉上的肉都要擠到一塊兒去了,就這也遮不住從他那雙肉縫般的小眼睛裡透出來的那股陰唳之氣。無論是他的官場之道,還是治下之術都不曾虧了他這幅長相。這些年來張斐柱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害死了多少的善良無辜。無論是太熙城的百姓們還是張太守的下屬們,甚至是他的朋友和上司們,都在背地裡把張斐柱稱作:張肥豬,肥閻王。
張太守送走了支援太和城的大軍,回到家裡剛端起碗來想要好好的祭一祭五臟廟,就見一個相貌俊俏的年輕奴僕滿臉的慌張神色,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這段時間來張太守就沒有過一天的好心情,現在自己剛想要吃頓好的放鬆一下,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就來掃自己的興,張太守不由的怒氣橫生,一腳蹬在那俊俏奴僕的肩頭上:“該死的奴才,什麼事把你嚇成這樣?”
那奴僕一路連滾帶爬的跑到自家主子的跟前,結果還沒等開口就被踹了一腳。年輕俊俏的奴僕“唉喲”一聲翻了個跟頭,雖然肩膀被踹的生疼,心裡也早把這個該死的肥閻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但臉上卻不敢有半點的不滿流露出來。
年輕俊俏的奴僕忍著疼痛爬到張太守腳下,他抬起頭一邊指著外面一邊磕磕巴巴的說道:“太守,不……不好了,西……西……。”
“西什麼西?信不信老爺我現在就送你歸西!?”張太守怒睜著那雙怎麼睜都像是閉著的細縫喝斥道。
?“……是西梁軍,西梁軍打進來了!”年輕的奴僕被肥閻王的淫威一嚇,這才說話利索了點。
“啊!”張太守聞言大驚失色,“哐啷”一聲,手裡的碗也掉在了地上。那隻銀碗在地上“咕嚕”了兩圈滾到了那奴僕的跟前,年輕的奴僕嚇的連忙往後退了退,就好像下一秒那隻碗裡就會竄出一條會咬人惡犬似的。
張太守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了神兒來:“快!備馬!”他大叫一聲拔腿就往外跑去。也顧不上平日裡前擁後簇,左攙右扶的派頭了,直把那一身肥肉都跑的上翻下顫。
跪在地上的俊俏奴僕從十來歲的時候就到了張太守的府裡當差,因為頗有幾分機靈勁兒,模樣長的又好,所以就被張太守留在了身邊聽使喚。不過到底都是聽些什麼使喚,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呃……張太守知了。
這幾年小奴僕跟著張太守也沒少幹些個見不得人的壞事,像那些個踹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欺老實人之類的事情那早已是習已為常。他深諳這肥閻王的德興,知道自己的這位主子是萬萬做不出那種率領部下與西梁軍大戰三百回合的事情來的。
“肥閻王這是要跑路啊!”小奴僕一下子就猜到了張太守的打算。自己跟著主子這些年幹了不少欺男霸女,缺德冒煙的壞事,要是丟了張太守這頂遮陽的大傘,等待自己的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俊俏的小奴僕毫不猶豫的從地上爬起來,追著張肥豬的屁股後面就跑了出去。
太守張斐柱臨陣脫逃,太熙城內群龍無首,被西梁軍輕輕鬆鬆的就拿下了。
一個魁梧男子站在完好無損的太守府大廳內。男子身著金甲,一條猩紅色的披風從他的肩頭撒落,將男子襯托的更加英武不凡。金甲紅袍的男子此時正將一隻精美的瓷瓶拿在手上把玩著,一名傳令軍卒快步走入大廳後在男子的身後單膝跪拜道:“啟稟大公子,城內敵軍已盡數歸降,太熙城已完全在我軍掌控之中。”
?男子將瓷瓶輕輕的放於桌面之上:“我那妹夫說的話很有道理,你去傳令,不得對城內百姓有秋毫之犯。”男子緩緩地轉身顯露一幅剛毅的容貌來,正是西梁王長子:武恭。
原來自楊笑奪取寶珠縣之後,西梁王就又派出了兩路大軍,分別稱為左右先鋒軍,將楊笑所率領的大軍稱為中路先鋒軍。統領右路先鋒軍的正是大公子武恭。而此時的左路先鋒軍正在太康城外將城池團團圍住。
太和、太康、太熙,三座城池呈三足鼎立之勢,其中以太和城首當其衝,太康、太熙為兩翼,而西河縣則正處於太和城的退路之上。現在的太和城援兵盡失,後路被斷,兩翼又被一斬一困,城下的西梁軍更是虎視眈眈,真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康太守實在是沒有了辦法,有心以身殉職與城池共存亡,又貪戀著家裡的嬌妻美妾、富貴榮華。就在康太守左右為難頹然不知所措之時,一名心腹謀士手持一柄羽箭來到太守府。康太守揮退身邊哭哭啼啼的眾妻妾,將名那心腹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