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此刻無暇顧及尹依晨那丫頭,正置身於一樓的一間屋內,與冷夢堯並肩作戰,合力將一張精心挑選的席夢思床墊挪出房間。
這張床墊出自冷夢堯的慧眼,無論是質地、做工還是外觀,皆屬上乘,無一不彰顯其品味與考究。唯獨一點美中不足,便是它的體積頗為龐大,搬動起來頗為費力。
兩人合力都費了老大力氣。
陸軒按照原定計劃,把席夢思五花大綁吊下了遊艇。
只不過礙於這玩意太過笨重,遊艇底下的兩姑娘都是小個子,花了不少時間,這才把這床蓆夢思搬到了手推車上,然後兩姑娘一個推,一個拉,真是死拉硬拽,這才把這床蓆夢思挪到了一旁。
“你們放那就行,我這還有幾個櫃子吊下來,你們接住,放在原地就行,待會兒我下來一起帶走。”
這一床蓆夢思就把沈可音和阿佛洛狄忒兩人累得夠嗆,這後面的活陸軒也不指望這兩位了,替自己接住吊下來的櫃子,安置在原地就行了。
冷夢堯負責巡查第一層的每個房間,然後精心挑選儲存完好,適合搬運的櫃子,陸軒則是負責幹苦力,從搬運到打包,都是男人的活。
雖然這活幹得有些吃力,不過每當看見這遊艇下方又多出一件屬於自家的物件,陸軒就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陸軒,休息會兒,喝口水,也不知道尹依晨去哪兒了,怎麼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兩人算是基本完成了今天的任務,這席夢思也搬下去了,該找的櫃子也運出去了,這會兒總算可以倚靠著欄杆,一邊欣賞海景一邊喝口水小憩一下了。
不得不說,在吃喝不愁的情況下,站在遊艇的甲板上眺望遠處海面,還別有一番味道。
“隨她去,鬧騰累了,她自然就回來了。”
陸軒對於尹依晨,基本就屬於放養,反正這船上也沒其他人,足夠安全,隨這姑娘鬧騰去。自己就不信了,這姑娘還真能把這遊艇給拆了……
“你又進過駕駛艙了?”
冷夢堯觀察甚微,看見駕駛艙前方有幾處陸軒的腳印,指了指駕駛艙的方向。
“我總覺得吧,這兩個正副船長行為很詭異,而且我實在不明白,為何羊皮卷的三分之一會在他們手裡。所以還想著進去找點線索,不過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話說,當初你租下這艘遊艇的時候,有沒有和這兩個船長打過交道?”
陸軒皺著眉頭又回過頭去掃視了一圈駕駛艙。
“沒……我只是挑了遊艇,至於船長是誰我也不清楚,也沒私下打過交道。”
聽完冷夢堯這話,陸軒聳了聳肩,表示這事徹底沒了頭緒,只能作罷。
“其實我的判斷是,這兩人的確是船長,但是他們有三個身份。或者說,他們倆人中的一個至少有三個身份。”
冷夢堯此時雙眉緊蹙地比劃了一個手勢“三”。
“三個身份?”
聽到冷夢堯這話,陸軒是一臉的愕然。
“第一重身份,就是他們的確會開船,並且應該是資深的船長,閱歷豐富。因為我雖然沒和他們私下打過交道,但是我當初是和租賃公司特別強調要選用資歷十五年以上的船長的。”
冷夢堯娓娓道來,陸軒點頭表示認可。
“這第二重,就是他們也受僱於冷雲秋,的確對我們有所企圖,大機率和你登島後遇到的那兩人也有一定瓜葛,否則那兩人不可能在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登上我們的遊艇……”
“有道理,我也這樣認為,你那哥……還真是下手夠狠,難為你了……”
陸軒又一次緩緩頷首,只是在提及冷夢堯那位兄長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神色間透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
對於他這類出身社會最底層的人來說,家族產業爭奪的殘酷現實,只發生於電視劇裡。
當下竟然真的發生在自己面前,真的很難想象。
為了那方寸之間的權勢與財富,人性竟能扭曲至此,連那最不堪設想的——殺人放火、掠奪強佔之行,也能堂而皇之地成為手段,這讓他內心不禁泛起陣陣寒意,感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所以嘍,你現在是不是不那麼羨慕我這個總裁了?”
冷夢堯當下倒是坦然接受了這一切,還有心情開起了陸軒的玩笑。
“冷總,我就一個混口飯吃的普通員工,可從沒覬覦過您的位置,話說,這兩個船長的前兩重身份我算是想明白了,那第三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