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班主任佘老師晚上六點在劍一b班現身了。
他戴著副墨鏡,手裡拎著兩塊沒吃完的燒餅,若是手中再加一把二胡,便與十年前老城區天橋底下的藝術家有幾分神似了。
晚六點整,57名學生到齊。
蘇家姐妹沒有缺席。
佘老師反覆數次叮囑學生們一會兒絕對不要擅自行動。
他帶著大家來到校外,乘上開往“新世紀大廈”地鐵站——靈武處的客車。
路上,學生們發現後方還有一輛從學校出發的客車,佘老師表示這次是和A班一起來的。
兩個班一百多名學生湧入地鐵站,幾個穿著靈武處制服,並且同樣帶著墨鏡的男人上前與佘老師進行了一番交談。
他們的視線不時落在蘇家姐妹身上。
佘老師回來後,對班長何倩伶交代了幾句,向地鐵站外走去。
“誒?他走了?”
“不會吧。”
部分b班學生見狀不由得談論起來。
柏咫涯聽著他那急匆匆的,甚至帶著小跑的、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過了會兒確定他是真的溜了。
一輛空無一人的地鐵安靜駛來,停在一旁。
那幾個靈武處的幹員走了過來,指揮學生們上車。
地鐵很安靜,很穩,裡面的學生也很安靜,但很忐忑。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車上的那幾個幹員聚到第一節包廂前,拿出手機私語著什麼。
車廂裡的學生們也漸漸互相閒聊起來。
柏咫涯身旁,七八個男學生坐在車廂兩邊,正在討論著什麼。
柏咫涯之前就想過,或許應該跟班裡的同學更近些,於是側耳聽了起來。
“聽說國外有十五歲就開始參軍的。”
“十五歲,少年兵?”
“對啊,好像是從中學就開始教他們怎麼戰鬥,然後十五歲畢業直接上戰場的那種。”
“我們的政策感覺很難會允許這種情況啊。”
本以為他們會談論些更符合年紀的東西,比如說遊戲之類的。
大概畢竟是武學生吧。與普通學生相比,娛樂心並沒有那麼重,關注的東西自然也不一樣。
他們紛紛發表著自己對此事的意見,柏咫涯也隨口插了一句。
“如果只是培養也就算了,但需要沒成年的孩子上戰場去殺人,這可一點都不值得羨慕。”
眾人回過頭來,發現說話的人是那個戴怪帽子的新同學。
陌生的學生間大多是靠閒聊來拉進關係的,他們當然不介意跟這個外地來的同學熟悉一下。
其中幾人聽了柏咫涯所說的話,覺得挺有道理,於是紛紛點頭道:
“確實。”
斜對角,一個男生向柏咫涯問道:“你名字是哪幾個字啊?”
“松柏的柏,咫尺天涯的咫涯。”
“噢,原來是這個‘咫涯’啊。”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柏咫涯的名字,找個藉口問出來而已,柏咫涯知道,但並不在意。
於是周圍幾人也知道了柏咫涯的名字,有人向他搭話問道。
“你是從哪裡過來的?”
“東邊一個臨海的小城市,那裡風景不錯,海鮮不錯。”
“那邊海鮮是不是很便宜啊?”
“大概只有這裡的四分之一吧,甚至有些小扇貝幾塊錢能買一包。”
“這麼便宜臥槽!”
“你為什麼一直都戴著這個帽子啊?”
“這是以前一個好朋友送我的,我很喜歡,就一直戴著了。而且這帽子很緊,我頭髮挺長的,剛好能裹住,就算我大幅度動作也不會掉下來,頭髮也就不會亂飄了。”
“你頭髮有多長?”
“現在大概半米吧。”
“這麼長?!”
“……”
一個有些瘦弱的男生坐在角落裡,向柏咫涯那邊看去。
他坐在學生之中,並不起眼,雙手抱著自己的包,也不與周圍的人搭話。
他叫譚樂。
他並不快樂。
譚樂是中學時從別的學校轉來白牙中學的。
他的成績並未受影響,但本就沒幾個朋友的他,來到這裡後,徹底地陷入了孤獨中。
文靜內向、不善言辭、有些怕生。
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聚合起來,在日常的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