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梅畫鷺這樣不好動,體質偏中下的學生來說,在高學擠不進電梯不得不爬樓梯去教室的過程總是痛苦的。
但這次當他馬不停蹄地跑到七樓時,甚至連一分鐘都沒用。
儘管氣喘吁吁,但他的精神隨著不斷接近上方的音樂,也越發抖擻。
樓道盡頭的空間裡。
鼓點便是從中傳出來的,只是不知為何吉他聲停下了。
忐忑,緊張。
更多的是無法抑制的激動。
梅畫鷺喘著氣,對一旁的柏咫涯說道:
“我不是在做夢吧!要不你打我一巴掌試試!”
柏咫涯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柏咫涯對SIo沒有興趣,對身旁這位在蛇神山中表現得天真過頭的善良同齡人也沒多少關心。
他的注意力在那一路追蹤的殘餘靈氣上。
眼下正處於七樓,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殘餘的靈氣了。
這說明那晚與夏霖對戰的武者根本沒有上樓。
只是路過而已嗎?
柏咫涯緩緩轉過身去,正欲下樓,盡頭的空間內忽然傳來驚慌的女聲。
“你是什麼人?是周彌……?!”
梅畫鷺還是滿臉激動,作為普通人的他並沒有聽見。
儘管上過遲若蘭的課,但柏咫涯對她除了總之擺著一副冷臉外,並沒有更多的瞭解。
哦,這次還多了喜歡巧克力和少女漫畫的印象。
總歸是個社會人,找人理論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吧。
柏咫涯想著,邁步朝樓下走去。
這時,鼓聲停了。
“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去的!我死也不會去的!”
女人的語氣不全是堅定,還有寧為玉碎的絕望、恐懼與歇斯底里。
現在梅畫鷺也聽見了。
是……SIo的聲音!
柏咫涯轉過頭來,見梅畫鷺原地一愣,隨即發瘋似的朝前方跑去——
然後摔倒在地,向前滑行兩米。
下個瞬間,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將梅畫鷺扶起。
梅畫鷺轉頭看向來到他身邊的柏咫涯,來不及表達謝意,便一瘸一拐地繼續向前方走去。
柏咫涯一時無言,忽然目光落向樓道。
有腳步聲。
如此偏僻的地方,如此破舊的大樓,今日又來訪客。
還不止一位。
……
空曠大廳中,染著紫羅蘭色長髮,手持吉他的SIo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腳下襬著十來瓶酒罐,一旁還有給吉他擴音用的電箱。
另一邊,遲若蘭一如既往地冷著臉。
雙方一個是武者,一個是普通人;一個是老師,一個是歌手,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卻在此刻劍拔弩張。
遲若蘭看著眼前這個喝酒染髮擾民的女人,一眼就覺得她不是什麼正經人。
不過倒是有幾分眼熟。
但她覺得這女人顯然有點腦子不清醒,嘴裡說的沒一句話聽得明白的。
什麼周彌,什麼死也不去,說的什麼玩意?
遲若蘭皺眉問道:“你在說什麼東西?”
SIo警覺地看著她,遲疑道:“你不是周彌派來的人?”
遲若蘭冷淡道:“不認識。你太吵了,我家人要休息。”
“噢。”SIo沒想到這附近還有人住,點點頭,歉意道:“不好意思。”
她忽然轉過頭來朝門口看去。
下一刻,梅畫鷺出現在了門口。
他看了遲若蘭一眼,目光落向大廳中央,隨後神情瞬間呆滯。
SIo也看向了他。
此刻,梅畫鷺正與自己夢寐以求的偶像對視著。
或許是因為方才摔的那一跤傷到了腳踝。
或許是因為爬樓梯太快使得雙腿發軟。
或許只是他想感謝天神的恩賜……
撲通一聲。
梅畫鷺跪了下來,眼底一熱,險些讓淚水奪眶而出。
遲若蘭與SIo皆一愣,隨後只見梅畫鷺迅速起身,在身上不斷摸索,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嘴唇數次張合後,最後鼓起勇氣大聲問道:
“能跟你照張相嗎?!”
他的臉頰通紅,聲音也有些顫抖。
但SIo見狀反倒是鬆了口氣,點了下頭。
梅畫鷺見狀欣喜若狂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