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霖所在的區域比柏咫涯與梅畫鷺所在的要小得多。
九個房間分部在三條通道中,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區域了。
夏霖遇到的男人名叫虞津。
據他所說,自己以前是個研究靈氣的學者,曾在某個政府機構任過職。
總之巴拉巴拉一通牛逼吹得天花亂墜的。
夏霖點點頭,表示自己根本聽不懂他嘴裡的那些名詞,如果可以的話,請說些有用的資訊。
虞津告訴夏霖,他們所在的區域的那些房間裡,包括他在內有好幾個研究人員。
他們被暗君會抓來之後,被要求整理資料,提取有用的資訊。
夏霖看著他身前桌上的那堆文獻,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國外書籍。
虞津說,暗君會的人拿他的女兒作為人質逼迫他為他們服務,自己沒法拒絕,平日的生活中一直在被監視,沒有任何自由的時間。
“你進來以後見到過你女兒嗎?”
虞津搖搖頭。
夏霖撓撓頭。
在這種地方遇到的陌生人肯定不能第一時間就完全信任。
不過虞津的精神面貌確實萎靡得不像是廢寢忘食就能達到的地步。
夏霖自己方才進入房間時,那靈武處成員警惕地站在門口,但警惕的方向卻並非在外部,其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默默整理資料的虞津身上。
由此可見,虞津所說的似乎也是可以相信的。
但保險起見……
夏霖問道:“那虞先生,你覺得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先把這裡的其他研究人員救出來?”
“不!”虞津立馬否決了,說道,“我們這些研究人員也沒什麼武力,就算現在去把其他人救出來,也只是拖後腿的而已。”
他捏著自己的下頜,眉頭皺著,眼裡因希望而迸發出了久違的光芒。
思考一番後,他說道:“那個,你……怎麼稱呼?”
“我叫王吉輝。”
“王先生,是這樣的。現在暗君會的大部分人都在樓下做他們的「禱告儀式」,你進來的時候應該看到有三條岔路吧。”
“嗯。”
“中間那條是基層成員平時待的地方。暗君會抓了很多人,把他們也關在了那裡,我女兒也在其中。
這裡的暗君會人員就算只算基礎成員,大約也有近一百個,一旦正面起衝突我們肯定不是對手。
但如果向外界求援,在你們靈武處的救援人員突破這裡的時候,那些被抓來的人肯定會被他們殺死,甚至我們這些研究人員也不會被放過。”
夏霖說道:“這麼說來,你們橫豎都沒得救啊。”
“要是能解決暗君會在這裡的那些高層……”
虞津說著,瞥了一眼夏霖,後者神色平常,甚至看著有些木訥,一言不發,彷彿沒聽見他的話。
夏霖問道:“還有一條岔路通往的是哪裡?”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覺得應該是倉庫之類的吧。我都沒見過他們平日裡需要的生活資源儲存在哪裡。”
虞津說著,忽然神色嚴肅地懇求道:“王先生,我希望你能帶我女兒逃出去。”
“這……”
“我工作了十幾年,也積累了一些財富……”虞津說道,“我的銀行卡密碼是四個字母加上我女兒的生日。我現在寫封信,請你交給我女兒,我會讓她在你們逃出去之後把密碼告訴你,到時候裡面的一半都歸你。那些錢足夠普通人揮霍好幾輩子了。”
這就所謂的“一些財富”嗎?
夏霖聞言,眼睛稍微睜大了些,但並沒有立馬答應下來。
虞津覺得他應該是動心了,但沒有立馬答應下來,想必還是有別的心思。
他握緊了拳頭,沉聲道:“王先生,至少……至少希望你能留給我女兒一部分,讓她此生衣食無憂就行了!”
虞津說完,轉過身去,從一旁堆積成山的紙張中翻出一張白紙,提筆書寫了起來。
他一邊寫,一邊塗改著,最後將紙張捏成一團,扔到了一邊,又換了張新的。
但沒寫幾行,又揉緊扔到一邊,最後實在忍不住,伸手蓋住了眉眼,在壓抑的啜泣中,清澈的液體從那眼鏡後順著鼻翼緩緩滑落。
對他來說,這就是最後一次向女兒傳遞話語的機會了。
他有很多話想說,多得能用上好幾頁紙。
“素琴,別害怕,馬上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