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有些許失望地將蠱蟲引至水罐中,密密麻麻地噁心得很。
半晌,花滿樓滿頭大汗,臉色微微泛白,身體癱軟。
此刻,樺珍的內傷好得七七八八,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劍,試圖殺了花滿樓。
眼看劍已指向咽喉,花滿樓沒有眨眼睛,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同樣蒼白而無力的臉龐。
“我救了你,為何還要殺我?”花滿樓竟然開始落淚,像極了孩子受了委屈。
樺珍還是心軟,收回了劍。
“蠱毒是你下的嗎?”語調堅硬。
“不是。”花滿樓兩行淚還沒幹,急忙回答。
“我且信你!兩個問題,第一,你怎麼認識我;第二,誰下的蠱毒?”樺珍語氣略微緩和,急切地問。
“第一,你救過我,你忘了;第二,我並不清楚誰下的蠱毒,但是,蠱蟲最初是我養的。”花滿樓越講越覺得燙嘴。
“我何時會救你這個小混蛋?!”樺珍覺得不可思議,回想了片刻,竟然沒有印象。
花滿樓更加失望,眼淚又開始流淌。
“冒頂之戰留下的孤兒就是我,當時,是將軍你把我從賊人手裡搶回來的,還叫我’小豆子’。回來之後,我得知父母都被殺害了。後來,巫靈王,收留了我。”他說著,停頓了一下。
花滿樓抽泣的樣子像變了個人似的,既可憐,又可愛。
“小豆子,好像是有這麼個小孩,才幾年,都這麼大了。”
才二十有四的九樺珍回憶著,不忍心看著曾經手中抱過的孩子哭得如此傷心,便拿出自己的帕子,直接上手給他拭淚,全然忘記了幾分鐘前撕心裂肺的疼痛。
“男子漢大丈夫,前塵往事,過去了就不要放心上!”樺珍立刻升起了思想高地,語重心長地說著。
“我養蠱蟲,原先就跟養貓貓狗狗一樣,不知怎的就被人拿去做壞事兒了。害了很多人,有些傾家蕩產都醫治不好!”
花滿樓嗲聲嗲氣的帶著天真的口吻回答。
“你,不是把我整好了嗎?”樺珍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並無異樣,便疑惑地問。
“就整你一個,半條命都沒了,成千上萬人,我得死幾回!”花滿樓斜著眼,耷拉著腦袋,伸個懶腰。
“我估摸你肯定知道誰在搞事兒,只是你不願意說與我聽?”樺珍站起身,來回踱步,試探地問。
花滿樓邪魅一笑,有些隱晦地回答:“將軍與我有恩,我便是死也會答謝,其他的與你無關,說多了,生是非!”
樺珍看了花滿樓微微轉身,頓時瞭解了他刻意迴避的意圖。
“好!你不願透露,全當我沒問。我有一事不明,希望花公子可以幫忙打聽南疆地下泗水河的下落?”樺珍單刀直入,丟擲了十幾天來追蹤中最為不解的問題。
“泗水河,地下?據我所知南疆境內沒有泗水河,地下水系錯綜複雜,無從下手。”
花滿樓在大腦裡尋遍了南疆境地的所有河流,都沒有絲毫關於“泗水河”的印象。
“既然你已知我身份和此行意圖,你可否幫忙尋得九舟下落?”樺珍說完話,有些拿捏不準的感覺。
“好!你來此地,我也是偶然得知,這個忙我肯定幫。”花滿樓眼神中微微發著光芒,語氣堅定而有力。
倆人不由分說,跨上馬匹,轉戰至追蹤路上的偏僻客棧,暫住。
陰山腳下,熱流被樹木消散了大半。樺珍看著旁邊一直哼著小曲兒的花滿樓,不免也受到了感染。
“你是怎麼得知我染了蠱毒?”
就這麼隨口一問,對方竟然不知所措,連忙拿著謊話搪塞。
“無意間!對!”
“是嗎?無意間怎麼感覺非常地刻意呢!”樺珍話裡有話似的,花滿樓都聽在了心裡。
此後,花滿樓便沒了興致,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一直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