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格雷戈帶著斥責的語氣回頭,翡翠一般的眼珠投射出震懾的光芒。
“你呀,太年輕了。這些矛盾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解決,我出手了又怎麼樣?教會那幫人二十年前和現在的人人喊打不一樣。
如果魔術會上林修沒有出現,「倒教」派被「清魔」教剷除,那麼後果就是教會依然當權,我一箇中立派就算是魔法使,也是被架空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紛爭,就有政治雛形。
威爾·格雷戈沒有插手不算對,也不算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多少是有些道德綁架的說辭。
如果當時能夠介入的是蒼梧白夜,沒有做好調解而引發魔術戰爭,那麼寫入歷史的可就不是「正義的英雄」而是「千古的罪人」。
三十年矛盾的根源不只是瞳術弱魔術強,也不是家族與家族的爭鬥,而是魔術師種族內部流毒的腐朽思想和一團糟的權力制衡。
而這些,不是一個英雄一個勇士站出來就能根除的了的。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確實有些過激,但我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那麼多人白白作為這樣可笑內鬥的陪葬品……瞳術師也是人,他們也有家人,也有愛人有孩子……”
說著說著,蒼梧白夜眼眶微微泛紅,可表情依然堅毅。
“白夜,我欣賞你的勇氣,也欣賞你熱血正義和林修一樣不怕這些汙濁勢力強壓的精神,但……要長久鬥爭的話,蟄伏與斡旋的智慧很重要。”
長久以來,威爾對外謊稱生病,長久抱恙,定居在德爾薩拉精心療養。
並且完全封鎖歐諾薩斯的情報來源,幾乎把整個德爾薩拉的各個海港都收買了一遍。
格雷戈家族的分支遍佈各地,尤其是德爾薩拉和德克薩斯。但歐諾薩斯並不瞭解這些,便誤認為威爾確實已經暮年。
正是這樣蟄伏的勢力,才給了威爾重新部署反攻的機會。
“嗯。所以,威爾你現在到底什麼想法。”
“其他的往事紛爭都先放一放,幹掉「清魔」才是當務之急。所以,白夜你得和我說說林修的事,關於他的冉氏魔眼。”
威爾拍了拍愣在原地表情難受的白夜肩膀,坐回到德爾松木椅子上。
只不過他臉上幾絲皺紋像是突然顯現一樣,把最滄桑狀態的面容故意露給白夜看。
“冉氏魔眼,林約瑟與林湛科共同創立的魔術體系。更多細節我不清楚,但林修在與「清魔」對抗之時……”
“這些我都瞭解,只需要白夜你告訴我一件事,他的右瞳有沒有亮出白色?”
“沒有。都是黑色的,像是黑洞一樣深邃。”
威爾點了點頭,然後皺了皺眉頭,似乎聽到了不是很好的訊息。
面前站著的白夜自然能夠捕捉到他的異常。
“怎麼了嗎?”
“看樣子他卡在第五升第六階段之間了。雖然我也不怎麼知道究竟冉氏魔眼第六第七法是什麼,但我知道第五法的他右眼裡帶有「自然」魔術而左眼裡帶有「相位」魔術。”
威爾摸了摸長鬍子,望向桌子上的『古瞳』。
“瓶頸期?等等……瓶頸期……”白夜趕緊重新拿起桌上的『古瞳』。
聽上去很神奇。
而這也是為什麼說林修的眼睛就是「天狼星」的雙面。
阿萊斯特控制不住「自然」魔術太正常不過了。
“那不就是……「瞳咒」爆發的階段了麼?林修他會不會和前幾代一樣死掉……?”
說到這,白夜無奈用手朝牆壁捶去。
已經走到這樣重要的關頭,難道真的一點保險的餘地都沒有嗎?
“這也是我擔心的,歐諾薩斯不靠譜,他野心太重,容易被「清魔」蠱惑。要是沒有林修的話……
我一個人也很難做到對抗完全體的「清魔」。非完全體可能都有些困難啊。”
“「涅古之心」和「涅安斯之眼」是他完全體的啟用法具對吧。「清魔」現在還沒到達俄羅斯嗎?”
“對於「清魔」來說,在使用「涅古之心」與「涅安斯之眼」之前如果得不到足夠的魔力,是無濟於事的。”
所以說,在去俄羅斯之前,「清魔」必須得到魔法使的支援或者依靠屠殺魔術師來攢蓄魔力。
魔術會的大戰至少把它好不容易積攢的魔力打消殆盡,只能繼續四處流浪。
威爾將這些告訴蒼梧白夜後。
白夜急得立刻踱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