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晝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嘴裡還呢喃著什麼。
“黑晝!黑晝!”
她朦朦朧朧睜開半隻眼,用手揉了揉,這才看清哥哥的臉。
但是四目相對了很久。
黑晝愣在床上,眨了好幾下眼睛反覆確認不是自己睡迷糊出現幻覺。
緩緩伸出手,但也有些畏縮,怕真的觸碰到白夜的臉時他真的是幻影四散逝去。
白夜用雙手立刻捂住她躊躇不前的手。
“哥……哥?!白夜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直到確定這種感覺是真實的,她才趕緊起身抱住蒼梧白夜。
不由自主開始啜泣,那嬌弱但有些責備的聲音讓白夜聽得心碎。
“怕你這邊出事,所以趕緊從瑟爾崴趕回來。鳳凰教會的教主已經被我解決,清魔教也在魔術會上被瞳術師林修揭穿面目,幾乎死乾淨……”
白夜輕輕撫摸她的長髮,已經很久沒有修剪的長髮。
“白夜哥哥……我已經一個多禮拜不能下床……”
“怎麼了?!”
意識到什麼的白夜急忙掀開被子,發現她的左腿受了傷,傷口沒有及時處理,用白布裹的太嚴實,反而化膿了。
“這……是被教會的人乾的嗎?!”
“不是……是我上個禮拜準備去後山摘幾枝白梅花的,白夜哥哥以前冬天最喜歡和我一起賞梅了。結果不小心摔下來給旁邊刺叢劃傷了……”
聽到這,白夜心裡湧動著說不上來的酸楚……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當時太自私。
「冠位」真的比黑晝的安全要重要嗎?
“我不是讓顧影子他們偶爾來看看你來著……怎麼……”
“白夜哥哥,我不想讓他們進古邸……他們一點也不會說話,沒哪一點比得上哥哥……所以這裡我只允許白夜哥哥來。”
蒼梧黑晝一直毫無光彩的瞳孔終於明亮了起來。
她大概幾個月都沒有笑過一次。
上個禮拜受傷後,一直窩床上,當時從腿上流下的血也在房間地上沒有處理。
澡更是沒法洗。
所以房間才會有明顯帶有血腥和腐爛的難聞味道。
“都怪我回來太晚。黑晝,你先別動,我幫你把傷口重新處理一下。”
化膿不好處理,蒼梧白夜更是沒學過治療相關的魔術,只能用正常的手段來處理腐爛的區域。
至於消毒的東西,蒼梧白夜特地在包裡備了一些,包紮用的繃帶就只能自己親自去買。
“黑晝,要是疼得受不了的話,就咬我胳膊。”
說完,白夜一邊處理化膿,一邊將洗乾淨後裸露在外的胳膊橫在黑晝嘴邊。
“白夜哥哥……不用這樣……我已經二十一歲了,這點……啊!疼還是能忍的……”
但實際上這麼多天的感染,已經疼的讓她麻木了……
她甚至沒有想過假如真的太過嚴重怎麼辦,只能靠夢裡和記憶裡白夜的臉來分散注意力。
而此時白夜的處理更是讓疼痛放大了幾個檔次。
黑晝其實根本忍不住疼,只是捨不得下不了口咬下去,因為這會讓她心更疼。
大概這樣一個多小時,白夜滿頭大汗地重新給她包紮好傷口,才能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