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業卻並不在意,當初他親眼目睹算命先生的本事,所以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如今孫晉果然上門了,更讓他覺得父親命不該絕。
“楊先生,市井之徒的話,你怎麼能當真呢,擺攤算卦的人,本來就是靠一張嘴巴混飯吃,我做陰陽先生幾十年了,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根本不可能看錯,你父親今晚肯定嚥氣,你還是抓緊去準備後事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沙大師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種話要是出自別人之口,肯定會被認為是詛咒人家,可是沙大師說出來,卻沒有任何人敢質疑。
別看他不是醫生,卻是遠近聞名的陰陽先生,能把他請到家裡來主持喪事,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楊守業恭敬還來不及,豈敢得罪。
“聽見了麼?沙大師都這麼說了,還不把這些人帶出去,爸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你就讓他安心的去,不要再折騰他了。”
楊曉蘭趁機說道。
“這”
楊守業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孫晉等人一聽,心中非常納悶,看楊守業的樣子,似乎難以做主,他們家的關係看來還很複雜。
“這你們就錯了,老人家既然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應該放棄,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我醫治不了呢?”
孫晉很想看看,楊守業的父親到底是什麼病,為何算命先生會說只有自己能醫治。
“孫先生的話有道理,怎麼也得看看再說,不然我這輩子都會不安的。”
楊守業是個大孝子,為了給父親看病可以不惜一切。
“哎,古語有云,‘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這話真是一點不錯呀,我最瞭解你們這些做中醫的,整天就知道誇誇其談,遇見沒病的就說人家有病,遇見有病的,就想撞撞運氣,即便和那算命先生不是一夥,也是靠嘴混飯吃,沒什麼兩樣。”
沙大師冷笑一聲,話裡話外都帶著嘲諷之意。
“這位就是沙大師吧?聽你的口氣,好像很看不起我們中醫呀?”
孫晉淡然一笑,看了看沙大師,此人看上去仙風道骨,說起話來卻而毫無修養,由此可見也不會有什麼真本事。
但凡有能力的人,都寬容謙虛,謹言慎行,只有沒能耐的人才會貶低別人,抬高自己。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看不上你們中醫,如果你們真有本事,天底下哪還有死人,我們陰陽先生早就沒飯吃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麼。”
沙大師對孫晉不屑一顧。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才是真正的無知可笑,自古山、醫、命、相、卜,就被稱為‘玄學五術,可以說是我們傳統文化的瑰寶,你這陰陽先生的差事,也算是山學的一個分支,如果說我們都是騙子,那你自己又算什麼?難道你不是靠嘴巴混飯吃的麼?”
孫晉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你你小小年紀能有什麼真本事,豈能和老夫相提並論?”
沙大師被問得無言以對,只能強行狡辯。
“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又豈能用年齡來判斷強弱,至於我的醫術究竟好壞,還要等看了病人才見分曉。”
孫晉淡然一笑,雖然話不多,卻句句在理,楊曉蘭和沙大師等人啞口無言。
“孫先生說的太對了,還是先給我哦父親看病吧。”
楊守業見孫晉侃侃而談,氣度不凡,心中更加高興,來忙把孫晉請到床前,其他人也沒理由再阻止了,只能站在一旁看著。
病床上躺著的老者,就是楊守業的父親楊友良,也是大楊村的村長,此時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孫晉一看就皺了皺眉,只見楊友良兩腮無肉,眼眶深陷,眉毛散亂,面如死灰,都已經脫了相,與死人的區別只是差了一口氣。
“傻眼了吧,如果你真是醫生的話,應該看得出來,人已經不行了,根據我的經驗,不出一個小時,楊老先生就得嚥氣。”
沙大師見孫晉這副表情,忍不住冷笑一聲。
孫晉沒有說話,把手搭在楊友良的脈搏上,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說實話,楊友良的脈象此時都已經散了,確實是命不久矣的表現,而且孫晉看得出來,楊友良年老體衰,五臟六腑的功能都已經退化了,實屬自然死亡的先兆。
所謂神醫難救必死之人,指的就是楊友良這種情況,每個人都要經歷生老病死,死亡也是自然規律,就算是神仙也阻止不了。
孫晉縱然是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