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蒂小姐對玫奧奴可真瞭解啊。”
“瞭解……”班緹蘿汀眯眼看向玫奧奴,“可不是嗎……但沒有你對你哥瞭解吧。”
白無雙一愣,側過臉去:“白莫邪嗎……不,一點都不瞭解。”班緹蘿汀看過來:“哦?真的?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本人還想從你這裡打聽一些訊息的呢。”
白無雙:“誒?打聽?什麼……問琪琪不就好了,她肯定比我知道得清楚……”
班緹蘿汀望向長桌最遠端,開始吆五喝六,喝起利口酒的兩女:“……有些話題不好跟妮芙琪開口啊,會顯得像是在挑釁一樣,感情經歷本人還是有不少的,衝擊過一次沒結果,就該有所收斂了。”
聽她這話,像是在跟自己說又不像是……白無雙憑著女人的直覺,感覺出了些什麼:“班蒂小姐的意思,想問我……班蒂小姐也喜歡我、白莫邪?”
班緹蘿汀:“有興趣,雖然最開始是女王讓本人接觸他的,但……他確實是我見過最有趣的男性,可惜魅力方面嘛,如果能再硬朗一些就好了。”
白無雙:“哦,嚯,這樣啊……”
班緹蘿汀:“優秀的人類擁有特殊的吸引力,這是我們作為社交物種的自然現象,可不是隻限於男女感情一事。”
白無雙:“這個世界少了他確實會大不一樣。”
班緹蘿汀:“並不是異化,本源是同一的,獨佔是基於稀缺性,當物質文化上都不存在壓力時,禁忌也並非不具有實用性。”
白無雙戳破泡芙,攪著流出來的果醬奶油:“班蒂小姐帕蘭迪劃定的價值,只是你們帕蘭迪的價值,時代出現變革,風口浪尖上的人們感覺很明顯。”
“很多故事裡,大家族,公主,比如那邊的琪琪,按照故事都是人偶,但本人並非是家族賦予價值的,端坐地平線上的智慧女神,一點一滴庇佑遠離瘋狂。”
白無雙用筷子沾著奶油果醬舔吮著:“放逐與大禁閉,不好,但也不全是壞事,好壞相對,禁忌可以是束縛,另一方面也是保護。”
班緹蘿汀不知道把羽扇塞到了哪裡去,拍手道:“所以,那不介意地話,本人要直說哦——雙兒的價值就是,假裝自己假裝在假裝,兩個偽裝互相抵消,巴洛克擬真假象的繪畫,悲喜劇喜歡的段子。”
“悲劇喜劇喜歡,又不絕對是觀眾喜歡的,那種,那種沒有什麼危險的,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劇,我就挺喜歡的。”
“威脅,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威脅,是一種危險,是預設放置了不可預知的自由空間……絕對的自由就是瘋狂。”
“班蒂小姐在說什麼?”
“那,雙兒在說什麼呢?”
“我們不是在吵架吧?”
“不是,當然不是,本人為什麼要跟雙兒吵架?有什麼好吵的?”
“我也不清楚,不知道,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這樣啊,嗯,雙兒這樣,才是這個年歲該有表現啊……你哥哥他啊,經常讓我以為是在面對著始祖。”“嗯是啊,他,太不一般了,不是凡人……”
“只能這麼說,白將軍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那他能在現在這裡嗎?”
“……”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熱鬧只屬於桌子的另一頭,而這一頭,“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讓白無雙有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大徹大悟,解開了心結——其實並不是突然一句,就讓她茅塞頓開了,而只是這一年多,各種經歷各種所見所聞,都在班緹蘿汀無心的這一句話中,融會貫通了——也並不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驚世大道理,只是突然可以把白莫邪跟“白莫邪”分開了,他們是兩個人,不再是一個。
自己的莫哥是個普通又特殊的人,他從小開始表現出來的獨立自主、特殊性,是不是被誰安排的,在什麼陰謀裡,自己不管,自己喜歡的就是那個“特殊”。
探索是人類的天性,是改造自然的先決,而隱藏在其下的是,探索所伴隨的風險,風險意味著死亡可能性,死亡威脅是可以啟用腎上腺的條件,各種內分泌激增,會帶來愉悅體驗,於是一圈下來“找刺激”就成為刻在骨子裡的人性——此時白無雙意識到,童年自己對莫哥的痴迷,不是愛情,而只是找刺激的天性。
隨著時間推移,自己對世界的探索開始,涉獵範圍越廣就越無法滿足,同時記憶美化莫哥的“刺激屬性”,只有他的探索才是最刺激的探索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