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也許更多是跟現在白莫邪的心境有關吧,身邊一直有人陪著,沒人陪著的時候,通訊裡也一片嘰嘰喳喳,現在突然寂靜下來,大家都累了一天,休息的休息,不用休息的也被強制要求休息……繆葛麗華不愧是繆葛麗華啊,在知道白無雙出事的那一刻,白莫邪真是懊惱到揪心、撓肺、胃痙攣,然後被白玲玲、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一擁抱——
有時候男人跟女人一樣,只用一個抱抱,然後什麼事情就都不嚴重,可以寧靜下來了,應該說人類就沒有區別,都一個樣。
上一次被一個擁抱拯救,那還是跟穿越的時候,那會兒可不是懊惱這麼簡單了……別說穿越丟到完全陌生的世界,就是失去父母庇護,直接丟到社會上,對於一個昨天還只是在琢磨高考的少年來說,人沒有瞬間崩潰,都算是心理素質過硬、承受能力強、沒心沒肺了。雖然最後還是被不斷的死亡,無解的輪迴死局給逼崩潰,但恰巧被龍女觀月的一個擁抱所拯救……
可惜那條時間線白莫邪還是死了,所以龍女觀月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種種,而白莫邪後來也從來沒對她說起過這段不存在的往事,因為就他知道的這個挺佔便宜的事兒,說是妄想、白日夢也沒有問題。
只有一次跟茉維依談心的時候提起過。
畢竟只有跟這個完全相信自己每一個字的傻丫頭說,才不會得到一個“想屁吃呢”的回應,一點都不會被懷疑……
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完全依附於自己的丫頭了呢。
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白莫邪一直以來的哲學觀點,就是這個意義必須要在生活中尋找,而不是一開始就規定好,這是從他自己早年學霸人生中得出的經驗——一直為高考而準備著,全部人生的意義彷彿就在那一刻,當突然沒有高考了,甚至連整個教育系統都不再存在之後,自己又能幹什麼?期望什麼?未來是什麼?
自己已經在未來了,沒有人能告訴你,沒有事物是註定的,要靠自己開拓……然而經歷了完桑都司的人生之後,白莫邪才意識到,有些人或者說每個人,其實都有註定了的意義。
就如之前所討論的,絕對存在,但只是存在,人就在絕對之間來回移動,一個程度問題而已——一出生絕對沒有意義,跟絕對有存在註定的意義之間。
新團員少女們,為戰而生,然後走的人生道路也是這條道路,屬於出生就有意義的,就跟茉維依一樣,她生來就為國家超腦實驗品,但是之後呢?
一個程度的問題。
人是變化的,江山雖然難移,然而五百年滄海桑田,現在人類平均壽命八百歲,活到兩千屬於常見,還有難移的江山嗎?愚公一天一點,兩千年下來早把山給移走了。
當一件工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磨盤不用再轉動之時,那它就不再是磨盤,只是一塊圓形的石塊而已,已經不是生存的意義,而是存在的意義都模糊了,跟路邊、山體內的石塊有什麼區別?
我是我,我是誰,誰是我,誰是誰——如此漸進下來,自我界定認知危機,對於漫長的生命來說,最終崩潰選擇消除記憶輪迴,也是一種必然的結局——畢竟生物怕死,是dNA的本能,是生命的習慣,習慣了“活”之後,對“死”這種陌生的狀態自然就恐懼了。
然而現在的白莫邪卻對“死”習以為常,完全沒有了敬畏,裘莉安說他一切行動都過激,顯然是站在“生”的角度的常識性發言。正常人只能活一次,任何重大行動求穩理所當然,像白莫邪這樣詳盡計劃該如何隨便上的情況,實屬反常。
“……但我一無所有啊,不反著押寶,能有如今的一切嗎。”白莫邪自言自語伸手虛抓頭頂的梁木,“你們存在的意義是支撐房屋,但是在這個集體之內的時候,之前呢、之後呢,已經烙印下來的雕琢痕跡,之後真能磨得掉嗎?”
搖搖頭不再想有的沒的,決定找些有趣的事情,緩解下情緒。
點開自己的直播間,一邊看塔齊娜組織著羲檀樂、羲檀嫻、羲檀卿、羲鴻顏、古見唯、賀覺、阿蓋伊娜對梅所斯家族發動襲擊。一邊吃起波波球運送過來的小吃——味道自然比冒險者大廳裡的好上百倍。
“喂、喂,聽得到嗎?好了好了,別東張西望,暴露了的,我是在用外掛伺服器跟你通話!別開口出聲,腦內通訊。”白莫邪嘬著鴨鎖骨,聯絡上了塔齊娜。
“哎呀!這點我還是懂的!當年我幹過的秘密行動可不少的!”塔齊娜此時正安排隊伍分散往大山裡跑,她們屁股後面、頭頂是鋪天蓋地的宏大魔法,一些自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