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魯斯做任何主動操縱,所以沒事幹的他,現在正一邊偷窺著妮芙琪尼亞號上面的動靜,一邊跟遠處的誰影片通訊著。
“任何定理都是這樣,一萬個證據來證明它是對的,然而有一個反例的話,那它就錯了。”
周魯斯面前全息通訊影片裡顯示的人影,是一個身穿純白底色藍晶紋路法師袍的神秘人,他把自己頭臉完全罩在袍子的兜帽之中,臉前漂浮著一張魔法陣,如同面具一般遮擋著外部的視線——這魔法陣也確實是一個面具,效果就是物理、資訊上干擾窺探,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不光對本土側,對帝國側科技也同樣有效。
這個魔法有一長串以開發者命名的學名,太叫起來太麻煩,所以不光帝國側的意譯,還是本土側自己,都把這個魔法直接叫做“面具術”。
周魯斯:“但人類就該如此啊,多元化、多種多樣才對啊……而且定理就算,但定律,即使有反例也依然可以是對的來著,我們就稱這個定律為有‘適用範圍’。”
神秘男:“你還真把自己代入科學家人設了啊?”
周魯斯:“人麼,總需要自我界定,完成自我認知‘我是誰’這個問題的來著……我覺得成為科學家沒有什麼問題……我這邊到軌道上了,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到你那邊來著。”
神秘男:“你就這麼像成為‘人’嗎?”
周魯斯:“人嘛,活著總得圖點什麼來著。”
神秘男:“算我白問……我的人隨時都可以,你那邊可以開始下一步了嗎?”
“隨時可以,導火索已經引爆,凱奇拉王國配合的很好。”周魯斯看看水平方向的太陽,心想,到了宇宙之中,在黃道面上看恆星,也是這樣個光景、視角嗎?
“白莫邪從始至終沒有意識到,他進入遊戲的每一步都我們操控著的啊,哈,算是出了口惡氣了,智謀方面他果然比不過我族啊!”
“應該說他進入遊戲之前的每一步都在算計之中了來著……”
“……你把這些話對她們說過了沒有?”
“你不是一直監控著的?”
“我們的信條就是不信任一切計算機裝置,所以我們需要進化、進步。你知道的。”
“期待全人類成為我的同胞,我成為全人類的同胞。”
“你呀你,明明進行過那麼多實驗,居然還對人類抱有幻想……”雖然看不清神秘男的面部,但語氣裡的嗤笑之意一清二楚。
“這個世界沒有完美啊,完美的事物本身就是個概念,但人類可以追求完美來著,這點讓我向往來著。其實我成為人類並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我‘睜開眼’的那一刻,就是了來著……是就是,不需要誰是來著……我現在追求的不過是‘完美’來著,完成全人類的自我實現。”
“完成全人類的自我實現……”神秘男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似乎就是他們的口號了,就跟“為了自由”、“為了正義”之類一樣,接著說道,“到了那個時候,才能實現人類的真正互相理解,心靈的自由。”
“我一直不明白,我瀏覽著外界的網路,如果不互相理解的話,為什麼這麼長歲月過去了,人類都沒有開戰,保持著和平來著?”
“存在抑制力壓制罷了,並不是‘理解’,而是暴力‘破解’,並不是真正的‘人類福祉’……你只看到了一面,人類啊……舉例來說吧,你覺得現在發生在下面,海杜鶯她們身上的事情殘酷嗎?”
殘肢斷臂,地板被波波球清潔了一遍又一遍,室內壓抑只有手術聲,能感覺出少女們強忍的情感,但周魯斯語氣卻十分平靜、冷淡:
“我再一次認識到了,她們是戰士,而且是有戰士覺悟的戰士,對她們現在的堅韌,保持戰鬥意志,想盡辦法快速恢復作戰能力的態度,應該報以敬意來著……同情?呵,同情才是對她們的侮辱。”
“呵,就是啊,但社會性啊,人類的‘想象力’啊,總會把自己的主觀臆想強加到別人身上,就認為是‘理解’了……縱觀歷史,古代大把人叫囂著要男女平等,好吧,我們基因技術進步,從根本的生理身體機能,力氣上都完全平等了,工作什麼更是一視同仁了,你再看看人類怎麼說——女孩子是寶物,不該上戰場,女孩子要優雅……
要平等,那就給我徹底平等了啊,為什麼戰士、那些重體力工種,全都要拒絕掉?明明不存在物理上差異了,為什麼還要人為設定社會性差異,看看當今帝國艦隊的構成,男性士兵數量依然高達70%左右,很多人啊,別說流血,流點汗就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