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只是想不通,你既然認同著他們……”
“我不是一開始就說過了嗎,大義上我跟他們無礙,只是私仇罷了……哎……”
“你這樣……這樣不累嗎?”
神秘少女長長出了一口氣,裹住整張臉的綢布被吹得一鼓一鼓,只不過莫寧圖看不見:“人呀,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氣嗎,我要討回我的公道……”
“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
莫寧圖沉默下來,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儀器打卡、晶體嗡鳴、物理散熱的聲響,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再次開口——
“……算了,就跟你直說吧——反正你自己也清楚的——你跟我們‘莫寧圖’目前確實是合作,但在最後的最後……”
“註定分道揚鑣對吧。”
“……我們是追尋大義行動著的,暴力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暴力是我的手段跟目的……謝了……”
“呵……等熬過了這一回再說吧,被逮住了,說什麼以後都白搭!”莫寧圖丟下手中的檢測裝置,拍拍手,站起身來,“時間差不多,我去上面關店了……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需要。”
莫寧圖看著屋子中間,兜兜椅裡的少女,一片陰影,點點頭,就讓牆壁變出螺旋樓梯來,然而還沒上兩級,就被少女的聲音叫住了。
“那個……我可能要長時間不睡覺了,我超腦一休息,這裡馬上就會被發現……”
“嗯,知道了。”莫寧圖點點頭繼續上樓。
“那個……你還需要新的資訊人嗎,要提前跟我說……”
“嗯,暫時不用了,這個身份還沒暴露,物理削腦葉可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莫寧圖說完繼續上樓,這會兒終於上到了一半位置。
“那個……我下午為了你冒險黑入了一架私人懸浮車……”
“嗯,那個可真是幫大忙了,謝謝你了。”
“那個……我是說,由於太倉促,可能會留下什麼痕跡也說不定,能物理上銷燬那輛懸浮車,然後破壞帝都那邊交通系統那一段時間的日誌記錄的話……”
“嗯,這個我白天的時候就研究過了,懸浮車估計已經被送到外太空皇家艦隊那邊去分析了,星漢京本地政府那邊,我們根本無法上街露面,資訊戰黑入的話,怕是要暴露更多痕跡……除了躲著,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啊。”
莫寧圖一邊說著已經半邊身子上到了地面。
神秘少女終於再也忍不住,半個身子探出舒服無比的懶人兜兜椅,朝著樓梯口大聲抱怨:“喂!我說!我的意思是要你有空就下來看看人家,陪人家說說話而已啊喂!我這邊可是不會休息,一直醒著的啊!”
莫寧圖已經徹底上到了地面,空留少女的聲音在地下室裡迴盪……就在神秘少女又縮回兜兜椅裡去的時候,莫寧圖趴在樓梯口探頭,道:“知道啦大小姐,我可只是個普通人啊喂,等我睡醒了第一件事就是下來陪你說話總行了吧!”
“哼。”窩回去了的神秘少女,只以這一輕哼作為回應。
莫寧圖看著地下室的入口緩緩合上,臉上的笑意收起……其實比起他們的組織,他們這群堅守著自己的信念,為了信仰而戰的最後的老兵、亡靈們,地下室裡的那名少女,對銀河帝國來說才是更高危險級的人物。
無論是假仁假義惺惺作態,還是發自真心的“人類權”理念,對所有錫亞納傭兵團成員,銀河帝國從始至終都是隻抓不殺。但對那少女……多少年前銀河帝國就直接下達了“不問權”——不用問過任何上級、法律、條款、規章、道德,所有部隊、武裝人員,見到此人都可以立即就地處決的權利。
雖然不是最後一個,但她是銀河帝國建國以來第一個獲此殊榮的罪犯,500多年前名震一時,毀滅了一片星域的女人——柚剎那?捷瑞柏斯克,製造了銀河大戰之後,甚至是萬年曆史以來第一慘案之人。
人類的歷史雖然是部戰爭史,隨著人類力量不斷擴大,戰爭規模不斷升級,物理上抹平整個銀河系也並不是開玩笑……然而內戰打來打去,最多也就是把些生態星球給轟碎,毀滅行星系都是屈指可數的,足以載入歷史的舉世聞名事件。
而建立在眾多行星系基礎上,在行政上劃分到一塊去的星域……一個星域的毀滅,那可就是意味著成千上萬行星的消失。
莫寧圖望著地板有點出神……給他一支艦隊,要毀滅一個星域都得花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