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相比之前更加繁華了。
有了陳竟爭的兜底,谷俊宇的心裡踏實多了,不用再當他們鬥爭的犧牲品了。
想想這兩年正事沒幹多少,淨跟著這些人精都心眼子了,這也是日本人喜聞樂見的事情:你們中國人自己鬥,無非就是爭著搶著討好我們,自然是樂見其成。
揚子江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破爛窩棚,住著的都是外鄉過來討生活的窮苦人家,安居樂業在這幾十年裡就是永遠觸控不到的太陽,他只會出現在統治階級的功勞簿上,而不會體現在真正的民間。
珍特姆戴進說的對,這個世界,窮人必須大量存在,即便沒有,那就去製造,不然,富人便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動力。
大家都過上了一樣的日子,那我的優越感從哪裡來?
康蠻子口中的天下大同,不知道能不能真正的見到了。
5年前,差不多也是在時間段,也是在這個地方,腳下的土地卻還是一片人間煉獄。
想到這裡,谷俊宇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當天晚上就買了車票回了上海,想那麼多幹啥呢?
陪著老婆孩子多過幾天安生日子比啥都好。
回到金陵就接到小羅成的報告:周福海會在兩天後親自去醫院探訪“重傷”的谷俊宇。
得,替身下崗,主角上場,身上裹得像個木乃伊,拴著胳膊吊著腿,腦袋裹得像安南人。
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一週多,老六每天都會準時打電話彙報徐州方面的情況,還是老樣子,嫌疑犯還在審訊中,治安軍亂做一團,每天都有逃兵出現。
不當逃兵等著凍死餓死不行?谷俊宇“受傷”了,軍供物資短缺,臨時找供應商,又沒人敢接這個活,鄭大娘子已經放出話去了,誰敢在這個時候挖谷俊宇的牆角,就發動整個徐州商會封殺誰。
作為治安軍裡的攪屎棍子,楊運通一刻都沒閒著,跑前跑後,每天都去特高課給陳司令求情,所謂求情,不過就是去陪石川烤火喝茶聊天,要不就是去給羈押室的陳司令送衣服和飯食。
“司令啊!聽我一句勸!”楊運通找了個機會語重心長地勸說陳昌森,“放棄吧!”
陳昌森當然知道他口中的“放棄”是什麼意思,連續不停地嘆氣:“都是我管教不嚴,才釀成如此大禍!如今我自身難保,還有的選擇嗎?”
楊運通看看左右沒人,神秘兮兮地說:“司令此言差也!如今這個關口,丟車保帥自然是無奈之舉,管教不力的過失可不能都包攬到你自己頭上!”
陳司令不解:“此話怎講?”
楊運通意味深長地說:“是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令公子做出這種荒唐之事,可是受人挑唆呀!”
“你是說,都是那個陰陽人教唆的?”陳昌森馬上明白過來,“我說呢,佳華作為我的長子,雖然說有些頑劣,但也絕對不至於做出如此過激之事,原來是姓孟的從中使壞!”
他猛地抓著楊運通的胳膊哀求道:“楊副參謀長,請你幫忙到我乾爹那裡求求情…”
話沒說完,楊運通就擺擺手:“求我姐夫沒用的,他這人最討厭窩裡鬥,不管你怎麼解釋,他都會認為是你縱容兒子行兇,對同門兄弟下手,就算是求情,恐怕也會適得其反,能不能保住你司令的寶座且不說,恐怕項上人頭都有危險!”
陳昌森被他這句話嚇得差點尿褲子,有些失魂落魄:“這可如何是好啊?”
楊運通冷冰冰地說:“你就不關心一下你那個結拜兄弟的死活嗎?”
陳昌森擺手說:“我現在都恨死他了,就是因為一個女人,鬧出這麼大的事來,何至於啊?”
楊運通又笑呵呵地說:“我的陳大司令啊,你怎麼還在巷子裡出不來呢?你也不想想,他在你乾爹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他要是死了,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你們父子倆的命,現在可就握在他手裡呢!”
“楊副參謀長的話有點危言聳聽了吧!我可是司令,手下有5萬兵馬…”
楊運通打斷他的話:“別說那沒用的,你也不想想你這個司令是怎麼來的,我可是聽說了,當初為了推薦你們兩個人當司令,你家老三可沒少出力,別怪我說難聽的,你這個司令能不能當下去,也是谷俊宇一句話的事。”
陳昌森頭上冒出了冷汗:“楊參謀長,你給我交個底,老三現在情況如何?”
楊長出一口氣:“他的命大,也是咱的幸運!你還是設法爭取他的諒解吧。”
陳昌森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攤著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