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貨場內,何正良正在連夜統計貨物數量,同時在心裡咒罵谷俊宇這個妹婿:太不夠意思了!
李令智帶著手下兩百多兄弟提著棍子在場內巡邏,他們都是普通裝束,沒有穿軍裝,也沒扛槍,這是何正良要求的,就是擔心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二十多個日本兵湊在一起喝酒唱歌,很是放鬆。這些傢伙平時躲在據點內不敢出來,為了掙錢,跑來給商人當保鏢,這活實在是太輕鬆了。
忽然,貨場內的電燈突然都熄滅了,日本人都以為是正常停電,也沒當回事,等他們緊張起來的時候,已經被一群人給圍住了,槍都沒來得及摸,麻袋就套住了腦袋,棍子雨點般落了下來,把人打得哭爹喊娘。
何正良聽到動靜,從屋裡走出來,立刻被守在門外的幾個人給打暈裝進了麻袋,還給紮上了口。
李令智命令手下把打得半死的日本人裝進麻袋,封上口,直接扔進海里。
港口外的幾千人悄悄摸到了貨場附近,隨著一聲口哨響起,貨場內再次亮起了燈,眾人拉著車有秩序地衝進貨場,快速把那些成包的物資裝車帶走。
眾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貨場內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卸了十多天的貨,一夜之間就被哄搶一空。
都說賊勁大,一點不假,眾人一夜都不帶歇著的。
李令智渾身泥土,跌跌撞撞地衝進何正良所在的小屋,解開麻袋,緊張兮兮地吼叫著:“何先生,貨,讓刁民給搶光了!”
何正良是被裝進麻袋了,可依舊能聽到外面的動靜,也能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了,都急得尿了褲子。
鑽出麻袋,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猛地又抓住李令智的脖領子晃了起來,歇斯底里地喊:“廢物,你們這些廢物都幹什麼吃的?”
李令智才不給他面子,一把推開他,沒好氣地說:“說誰廢物呢?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麼?起碼有上萬人!日本人都讓人給踩成肉餅子了!根本就攔不住,幸虧我躲得快,不然也讓人給踩死了!”
何正良站起來,繼續嘶吼:“我不管,你們現在馬上去把貨物給我追回來,不然,我會上報山城,治你們的罪!”
“你說啥呢?”李令智皺眉說道,“這他孃的是日佔區!讓我們怎麼去追?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麼?”
何正良根本就不聽解釋,執著地說:“那個我不管,我現在命令你們…”
話沒說完,李令智就火了:“你命令誰?你當自己什麼東西呢?說什麼山城?這幾年,我們出生入死的,拖欠我們多少軍餉了?不給錢,不給糧食,還讓我們打仗,當我們是啥了?這事,我們他媽的不管了!”
李令智帶人氣呼呼地走了,何正良看著滿地狼藉,一籌莫展,獨自站在海風裡瑟瑟發抖。
谷俊宇的板車隊伍排了好幾里路長。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甚是壯觀。
車上的物資也只是他們收穫的一部分,還剩下一部分只是在碼頭上轉移到了別的貨場,租了幾個倉庫存了下來。
谷俊宇沒打算把拉出來的貨帶回徐州,而是分散藏到了鄭大娘子讓人提前準備的十多個倉庫裡,遍佈各個鄉鎮,還有一部分讓八路軍的運河支隊給轉運到他們的根據地藏了起來。
在外人看來,這不過就是店鋪正常的補貨而已。
貨吃得太多了,一時半會還真的消化不了。
廖大民給各個小組的負責人下令:“所有人帶著各自的小組,拿著條子去指定的糧店去領糧食和工錢!兵分三路,分批返回,回去之後,誰都不許胡說八道!散了!”
忙活了兩天多,總算搞定了這趟活。
可也消耗了不少錢糧,路上吃的,事後發的,光糧食就砸進去二十多萬斤,本就是在青黃不接的季節,這次行動幾乎掏空了鄭大娘子家的所有存糧。
錢倒是好說,現在的谷老闆最不缺的就是票子,他每天發愁的就是怎麼把這持續貶值的中儲券給花出去。
如此大規模有組織的搶劫活動,除了他這樣的土豪大老闆,還真沒有多少人能搞得起來。
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晚飯也沒有。廖大民拉著谷俊宇,遞給他一張條子說:“這次呢,我們也出動了一千六百多人,取個整,四捨五入,就當是兩千人,用時三天,每人一百五,四捨五入,就當是兩百,兩百乘兩千,四十萬,結算一下唄!”
谷俊宇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老大,要點臉行不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