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傳信,谷俊宇總感覺哪地方不對勁,在屋裡轉了一圈,猛地一拍腦門,隨即來到院子裡,把正準備跟玉玲膩歪的禹航叫了出來。
“咱倆光顧著開車來回跑了,把夏老秀才丟哪了?”
禹航趿拉著鞋子跑出來,也是急得跳腳:“兩個狗腦子喲!光顧著生氣了,把老頭扔了!”
廢話不多說,從屋裡提出油桶,給汽車加滿油,著急忙慌地朝城北駛去,結果,剛出城就被九里山卡口的銅山保安團給攔下來了。
“奉銅山縣政府命令,全縣實行宵禁,任何人沒有通行證不得夜間出行!”
面對值班軍官,谷俊宇也只能放下身段求情:“這位兄弟,我是你們縣長的朋友,馬三爺知道不?那是我兄弟!”
軍官根本不吃這一套:“軍令如山,請不要為難我們!”
“那能讓我給耿縣長打個電話不?我找他真有急事!”
軍官擺手:“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電話!”
谷俊宇急了,指著自己的下巴高聲說:“我,谷俊宇!瞎狗子!夏天笑!你身上的軍裝,你們扛的槍,都是我送你們的!白眼狼嗎?”
軍官遲疑了一下,還是擺手說:“我聽說過你,可這是軍令,請你不要為難我們!”
“行,行,行!你們真行!”谷俊宇咬牙切齒地說,“從上到下都不給我面子了,我真後悔幫你們這麼多!等著吧,兩天之內,我讓你們把槍支彈藥都給我還回來!”
軍官面無表情地說:“那是你的事情!”
“牛逼!真牛逼!”谷俊宇徹底無奈了,只能鑽進車裡回城了。
禹航問:“老頭咋辦?”
“他丟不了!七十的老頭,誰還能卻爹搶了他不成?”谷俊宇肺都要氣炸了,“不在車裡老實坐著,出來瞎跑啥呀?”
禹航回答:“我記得,他跟你一起下車的呀?咋就眼瞅著就丟了呢?掉茅坑裡了?”
還真讓禹航給說得差不多,茅坑但是沒往裡掉,此刻的夏老秀才正窩在一個幹河溝裡抱著肩膀蹲著呢,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瞎狗子,你個熊貨!心長腚溝裡了?”
這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自己膽小,本來是跟著谷俊宇到了耿縣長辦公室門口的,作為落魄書生,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肯定不能像瞎狗子冒冒失失地衝進去。他就在門口整理整理衣服,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美其名曰:撣塵。
等他要進門的時候,就聽到裡面的吵嚷聲,老頭就害怕了,剛要邁進去的腿又收了回來,人一緊張害怕就尿急,老頭就跑出門去找廁所,等他回來的時候,谷俊宇和禹航兩人已經開車跑了,氣得他夠嗆,自己又不敢去縣政府內問詢情況,還不捨得僱馬車送自己回去,就步行往城裡走。
谷俊宇沒走多遠又折回頭給他去要了個鄉長的官,跟他完美地錯開了。
老頭走了大半天,天黑才到城郊,結果,宵禁了,回不去了,只能在城外躲著過夜了。
谷俊宇回到家,依舊憤憤不平:“白眼狼啊,白眼狼!”
抓起客廳的電話,要通了治安軍司令部,讓值班副官轉告陳昌森:演習的時候,找個藉口把耿縣長的保安團給繳械了!
既然人家不領情,那就收回這些東西吧。
次日一早,谷俊宇就帶著一眾兄弟抬著“重傷”的徐傳信去特高課討要說法了。
石川右衛門見他們來勢洶洶,就讓憲兵把他們攔在門外,只讓谷俊宇一人進去談話。
他還是很客氣的:“谷桑,你我合作多年,是朋友的,你這是搞什麼東西?”
“你也沒把我當朋友啊?”谷俊宇的語氣一點都不客氣,“明知道老六是我的人,你還把他開除了,解散了偵緝隊。接著又搞了個新的偵緝隊,讓一個結巴成天來噁心我,這就是你嘴裡的朋友?好,這樣也就算了,那是你的權力。那木器廠可是我的私人資產,以前是我借給偵緝隊的,我收回,沒問題吧?你的人不僅不還,還打傷我的人,這哪裡是朋友能幹出來的麼?”
谷俊宇說得嘴角起泡沫,石川始終黑著臉。
谷俊宇總算說累了,他立刻接上話頭,語氣也不好:“沒關係,地方還給你!我們的,不稀罕!受傷的,可以賠償!”
谷俊宇恨恨地點著頭說:“好啊,可以!我給你面子!”
說完就要走,石川叫住他:“煙土生意的,一成的分紅,在哪裡?”
谷俊宇笑了:“真對不住,我被人砍了,這兩個多月沒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