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是打長沙麻將,一桌四個人,王劍飛和宋雅坐對家,他上手坐的是趙承剛,下手坐的是秘書長徐彩華。
長麻可以吃,可以碰,打法很有技巧,而且上下手的關係很大。
今天的牌局,大家都很認真,不存在任何放水的情況,頗有一點賭桌上無父子的意味。
徐彩華的城府深,勝負心很強,打牌算得很精。
恰好王劍飛打長麻也是高手,表面上他很給秘書長的面子,徐彩華想吃的牌王劍飛都能放一些。
其實王劍飛特別關注下手,只要下手有做大做強的苗頭,他就會迅速停牌戳胎。
打過長麻的都知道,長麻的關鍵是要做大做強,要胡大牌才能贏錢,小平胡胡再多也沒用。
徐彩華今天好幾盤將將胡停牌了被戳胎,而宋雅的手風又特別的高,打了幾個小時,徐彩華就輸了一萬多,王劍飛只是小贏,宋雅是大贏。
徐彩華心裡彆扭,主要是他作為市領導,沒有感受到被眾人簇擁的感覺,如果不是趙承剛的面子,他牌桌都不會上,勉強上桌,又還輸了錢,他當然更不舒服。
好在這時候飯安排好了,他把牌一推:
“吃飯,吃飯!今天的手風太差了!”
他問王劍飛:“劍飛,下午你是不去雍州接書記?”
王劍飛以為徐彩華不想打牌了,他其實也不想打,跟徐彩華距離太近,總有一種時時刻刻防備的心態,他便說:
“下午可能得去一趟雍州!”
徐彩華就衝趙承剛嚷嚷:
“趙承剛,你跟陸國良打電話,把他叫過來補缺,飯後繼續!”
宋雅笑道:“秘書長,我下午得回商溪了,這一次進城本來就是百忙之中抽的時間,趙書記和鄭總盛情難卻,我們過來參觀莊園就只定半天,留一天可難呢!”
宋雅這就是拆臺!
大家都笑嘻嘻的說話,實際是徐彩華先發難,他把王劍飛支走,就不要提打牌的事兒了嘛。
又讓趙承剛再把昌河縣委書記陸國良叫過來,就顯得刻意。
宋雅不慣著他,實際上也就是劃清界限,趙承剛那麼精明的人,他還能不發現問題?
“先吃飯,一切等吃飯了再說!”
吃飯的時候,王劍飛就化身服務員了,熱情的先給徐彩華倒酒,表現得處處都維護秘書長權威的姿態,反正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看不出王劍飛和徐彩華之間存在齟齬。
這就是王劍飛對自己的要求,因為他要在市委混下去,一定要演好屬於自己的角色。
他一個普通的小記者,憑什麼就能成為二號首長呢?關鍵有徐彩華這個“伯樂”,很多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王劍飛要把這一點體現出來,要讓人家的這種認為落到實處。
飯後,宋雅沒有避嫌,讓司機開車過來,把王劍飛一同帶走。
剛剛出門,她就道:
“我今天有點好心辦壞事,我也不知道趙承剛會把徐彩華叫過來,這不弄巧成拙嗎?”
王劍飛心想,趙承剛這事兒他本來是沒想摻和,但是現在他反而有了一些靈感。
唐宜書記在沙州人事調整上面,繞了天大個圈子,最終還是用了原本的方案,這裡面其實有很多內容。
唐宜要掌握局面,他怎麼也繞不開杜傑,指望繞開所謂“昌河幫”,根本就不現實。
因為人都是趨強的,杜傑之前掌握那麼多資源,身邊跟的人肯定多,放眼全市六區兩縣一市,任何一個主要領導背後都有人。
不管誰來當書記,還是要用這些人,趙承剛在政治上很成熟,他肯定明白這裡面的道理,但是他這麼積極主動,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所以王劍飛從碧巖湖離開之後,沒多久趙承剛打電話過來,他就道:
“趙書記,您想跟書記彙報工作我很清楚!但是唐書記很反感幹部跑官,所以您真要彙報,那得想個轍,這是我個人給您的建議!”
趙承剛道:
“劍飛,你我是兄弟,別一口一個書記叫得生分!今天沒喝上酒,主要是考慮到打牌,這樣吧,晚上我們兄弟倆找個地方小酌幾杯!
哥現在迷茫,想找老弟談談心!”
趙承剛今天其實是用心安排的局,但是他迅速意識到這個局不對,所以彌補的速度很快。
中午沒喝酒,晚上他把王劍飛約到了他們澧河區的一處農莊裡面,就兩個人,整了幾個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