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軍振的電話打給了陸國良,聽到陸國良在電話裡面略帶驚慌的聲音,柳軍振內心很有快感。
這個老陸,就是一隻褪了毛的猴子,實在是太精明,太滑溜了,從昌河到了市裡,整個人翻天覆地。
這不止是工作上的翻天覆地,而是從工作到生活,甚至到政治站位都完全變了,以前陸國良和杜傑市長好得穿一條褲子。
幾乎只要有時間,他就和杜市長聚在一起,打牌也好還是幹其他的活動也罷,用昌河很多幹部的話講,真就是早請示,晚彙報。
現在陸國良徹底倒向了唐宜,柳軍振見過現實的人,沒見過陸國良這麼現實的領導。
柳軍振有時候甚至想,自己這麼多年的仕途總比人家慢一步,是不是就是缺少陸國良這種素質?老陸就是這麼厲害!
而且陸國良對昌河的事情煩透了,柳軍振找他現在是一毛不拔,好像他離開昌河了,這邊的事情跟他完全沒有關係了。
陸國良的理論其實簡單,那就是昌河的蓋子能不能捂住,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沙州上層瓦解主要領導的意志,這就是他完全倒向唐宜的原因。
至於基層的鬥爭,他能管得了那麼多?
他覺得昌河縣的蓋子要揭開,很多人一輩子都會結束,所以這些最前面的人肯定會拼命,不用他陸國良還去做什麼工作。
相反,他老陸如果在其中居中操控局面,這些還有一種依賴思想,覺得天塌下來有老陸頂著,這樣還容易出事。
陸國良索性完全脫鉤,他甚至想過,就算昌河的蓋子被揭開了,從一個案子順藤摸瓜查到他陸國良,可能至少需要兩年時間。
因為陸國良幹什麼事情都善於思考,他已經把很多壞的情況都想到了,他安排了很多擋箭牌,這裡面他是有比較深用心的!
但是……
陸國良給王劍飛打了電話:
“劍飛,你一去昌河縣,咱們就一直沒有聯絡了!怎麼樣?那個地方待得還習慣吧?”
王劍飛道:
“陸書記,您肩上有千斤重擔,我想找你取經,但是又怕耽誤你重要的工作,所以一直都徘徊猶豫……”
“我想到來昌河主要是輔佐高武書記,我沒有什麼大事要做,所以心態比較輕鬆,本著學習的態度嘛!”
陸國良道:
“劍飛,咱們兄弟之間要多聚啊!你什麼時候來沙州,我安排吃個飯,咱們好好聊一聊昌河的情況!我在昌河虛度了一些年,不敢說是昌河通,但是那邊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一些!
你現在在那邊去了,有些事情我跟你講一些,你覺得對你有幫助就聽一聽,你覺得我講的有些不確定的地方,你就忽略,好不好?”
陸國良態度很誠懇,跟王劍飛稱兄道弟,王劍飛就知道這個局自己肯定要去。
陸國良那不是一般的書記,當年的昌河土皇帝,在沙州被認為是杜傑手底下的第一悍將,那就不是簡單的人。
當下的昌河縣,陸國良依舊擁有崇高的威信,這種威信不光是在幹部中,在老百姓中也是一樣的。
因為陸國良的確是有能力,能幹事情,昌河縣的沿江風光帶,新體育場,老城的道路和排汙改造,還有商河二橋的上馬貫通,這都是解決老百姓切身問題的大專案,大工程。
在全市所有的區縣中,昌河縣的縣城規模是最大的,也是建設得最漂亮的。
昌河縣全縣的路燈都是廣東古鎮訂做的,白玉蘭路燈,比沙州的紅柚子路燈更高階,更霸氣,從這一個細節就可以看出陸國良幹事情的風格。
陸國良約了王劍飛之後,第二件事就是給吳權打電話。
吳權興致勃勃跑到市裡,結果被陸國良劈頭蓋臉一通怒罵!真的罵得狗血噴頭。
陸國良就只講一條,昌河你吳權怎麼搞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得罪王劍飛!王劍飛是他能得罪的嗎?
“吳權,我這麼跟你講吧,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陸國良見到他都恭恭敬敬,你算什麼東西?”
吳權面紅耳赤,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服,他道:
“陸書記,我就不明白了,王劍飛不就是唐宜的秘書嗎?有這麼牛逼嗎?”
臥槽!
陸國良真的恨不得扇吳權一耳光,他這輩子最痛恨的不是敵人,最痛恨的是蠢貨!
吳權在政治上的低能簡直讓人發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講。
陸國良不想講道理,就跟他來硬的,讓他立刻馬上找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