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要輸了,對嗎?”
一直安靜著沒有說話的錚錚突然出聲,小臉緊繃著,一臉凝重。
山君和大蛇打鬥的動靜太大,沈止罹抱著錚錚一退再退,已經隔了數十丈遠,錚錚目盲,可依舊看的十分清晰,可見神識的進步。
又一次從大蛇的纏絞中掙脫,山君身形又被迫縮小不少,沒了體型的優勢,它揮出的爪子連大蛇的鱗片都無法突破。
大蛇身上的傷勢在妖力的修復下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可山君越來越劣勢,已經明顯不敵。
沈止罹凝神看過去,沒有輕舉妄動,他有心鍛鍊山君,沒有到絕境,他不會輕易出手。
“別擔心,我在呢。”
沈止罹溫聲安撫著錚錚,浮空在一旁的丹爐發出一聲輕響,爐蓋開啟,沁人心脾的丹香散發出來,這次的雷劫還未凝聚,便被沈止罹揮散。
收好準備逃逸的丹藥,沈止罹取下腰間玉珩,靈力催動著變大,將錚錚放在上面,手中掐訣設下結界,輕輕捏捏錚錚的臉頰,叮囑道:“莫要亂跑,接下來要看好了。”
錚錚緊張的抱著竹竿,乖乖點頭,在玉珩上正襟危坐。
被錚錚的嚴肅模樣逗笑,沈止罹心頭連日的陰霾被揮散些許。
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傳來,藏在林間的鳥獸被這虎嘯懾住,慌不擇路的逃竄,不少飛鳥振翅衝出林間,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雜亂的聲響中,久不見天日的傀儡悄無聲息落地,手持長刀,靈巧的穿過一片狼藉的林間,朝對山君步步緊逼的大蛇靠近。
玉珩上的錚錚雖然目盲,但依舊驚的睜大眼。
玉笛橫於唇間,沈止罹看著已經察覺到異動,卻不知為何的大蛇,緩緩吹奏。
清亮的笛聲響起,數具傀儡先後現身,手中長刀寒光閃閃。
大蛇吐了吐信子,豎瞳微眯,盯著突然出現的傀儡,沒有貿然動作。
敏銳的蛇信沒有探出任何異常,傀儡無息無神,氣味上同被它掃斷的樹木沒有任何區別,可其中散發的危險,讓它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在這空檔,苦戰許久的山君終於獲得了喘息的時機,它舔著爪間的血肉,調息著體內妖力。
原先平緩的笛聲驟然起伏,傀儡應聲而動,以詭異的身形朝大蛇逼近,其中一個傀儡手腕突然斷裂,又猛地一揚,小臂長的鋼針疾射而出,朝著大蛇眼睛射去。
察覺到朝自己疾射而來的鋼針,大蛇急急閉眼,鋼針刺向眼皮,並沒有如大蛇想的那般刺破眼皮,反而被稍顯脆弱的眼皮輕易抵擋,落在地上。
不好!中計了!
大蛇心中一突,急忙睜眼,入目便是已至近前的傀儡。
好快的速度。
大蛇心中一凜,粗壯蛇尾帶著強悍的力道掃向傀儡,將離自己最近的傀儡擊飛。
連粗壯樹幹都可以攔腰掃斷的蛇尾,對上身形纖細的傀儡時,連絲裂縫都沒有出現,只重重的橫飛出去,砸斷數棵大樹後,落在草叢中,不見了身影。
還未等大蛇多想,一絲強烈的不安感襲來,它下意識翻滾,將自己的要害牢牢護住,在它滾離的下一瞬,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刀擦著它的鱗片,狠狠釘在地上。
後知後覺的痛楚襲來,大蛇向下一看,一道刀傷出現在七寸處,鱗片剝落一大片,皮肉翻卷著,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氣,一直順著傷口往裡鑽,連妖力都癒合不了這傷口。
傀儡身量對比大蛇來說太過渺小,它造成的傷口,也只是淺淺劃破一層皮肉,即便癒合不了,也不足以對大蛇造成威脅。
一切不過眨眼間,方才被擊飛的傀儡放下抵擋的長刀,不做絲毫猶豫的朝大蛇奔去。
大蛇靈活翻滾,又想故技重施,將傀儡擊飛,可事實並不如它願,在蛇尾揮至近前時,傀儡陡然後仰,後腦勺貼上小腿,整具傀儡彷彿摺疊起來,恰如其分的躲過橫掃過來的蛇尾。
悄悄觀察著的滕雲越看見這一幕,心中震撼無比,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止罹御傀的手段,起初的驚異也被這堪稱絕妙的一幕壓過,心中下意識叫了聲好。
細胳膊細腿的傀儡對上身量龐大的大蛇來說,著實有些勉強,一旁調息好的山君重新加入戰場,方才傀儡扔來的丹藥補足了消耗的妖力,山君吃過大蛇纏絞的虧,這次變得更加謹慎了些許,時刻警惕著冷不丁繞後的蛇尾。
傀儡在一旁掠陣,同山君兩面包夾,大蛇一聲嘶鳴,長尾瘋狂絞纏,方圓數里的粗壯樹木皆被掃蕩一空。